從經銷店出來,夜色已深,整個達摩嶺寨沉浸在一層層薄霧裡,散發出溼漉漉的氣息。令孫俊剛和王滿倉驚訝的是,王來好和王松論叔侄兩個還蹲在自家門口,等待著王滿倉。
王來好還沒有說話,王松論已經開口說話了:“滿倉太爺,松芳和松麗這事,你可不能不管啊。”
王滿倉一愣,王來賓一家人,從來是沒有求過自己的,他們之間,也根本沒有什麼來往。他與王來賓之間的關係,是極度冷淡的,甚至還有幾分敵意。好在前幾年,王來賓送到省委的告狀信,最後被戳破了,鄭冠旦以他為反面典型,講了好長時間的誣告有罪的道理,還大講特講了團結、穩定的重要性,提出紀委工作以預防為主,消除苗頭、隱患,對於確實需要查辦的舉報案件,要確保證據確鑿等等。受到了上級的表揚,田縣紀委工作也相當出色地完成了任務,鄭冠旦也很快取代已經到齡的蘇君成,擔任了田縣人民政府縣長職務。
王滿倉甚至連想都沒有想,說道:“松論,這事,你讓我如何開口?昨天已經讓你大伯給他們幾個說了,千萬不要輕舉妄動,不要搞什麼愚蠢的事,你們弟兄幾個,也是在外面上班的公職人員,難道不知道這是什麼行為,這是搶劫啊。”
王松論似乎有些不滿地說道:“太爺,你要是也這樣定性,我就不說什麼了,看來,這事啊,有隱情,走吧,大伯,咱別在這兒丟人現眼了。”說著,看了蹲在地上吸著煙的王來好一眼,又反駁了一句:“松芳就是想扣點東西好說事,怎麼就定性為搶劫呢?我說,你們一個個的,為什麼不照面說事呢?原來是在等著松芳出事呢。”
王滿倉憤怒了,說道:“松芳此舉,是咎由自取,有什麼可說的,具體他的目的是什麼?可以去跟公安局的經辦人員說,他們依法辦案,我們怎麼能插手進去呢?”
王松論冷笑了起來,說道:“滿倉太爺,我看未必,是不是提前串通好了,來個打擊報復,也不是沒有可能。”
孫俊剛聽不下去了,指著王松論說道:“你,王松論,要對你說的話負責任。王松芳違法,我們又沒有指使他去,我們更不可能讓派出所來抓他,我告訴你,無論是王隊長還是我,都事先透過不同的方式,告訴過他,事情的解決可以談判,可以找供銷社,也可以透過法律途徑,而你們,卻採取了卑劣的圍堵商店,毆打李美雲,搶劫供銷社經銷店等違法行為,抓他們,是理所應當的,還有什麼臉面來說這事?”孫俊剛說完,頭也不回地回家睡去了。
王來好嘆了口氣,說道:“滿倉爺,能不能再找找嶽喜成,看在你的面子上,讓他放了松芳他們,算了,松枝那事,也不再說了,自己吃個啞巴虧,算了。”
王滿倉苦笑了一聲,說道:“來好,這就不是面子的事,也不是面子能解決的問題,要說面子,松理不也在鎮裡上班嗎,他在派出所的面子,比我大得多,你們讓他出面,不就是了。”說完話,王滿倉也氣憤地開啟了院子門,走了進去。院子外,王來好、王松論兩個人嘆口氣,各自回家了。
“嘿,時過境遷啊,如今人家得著了帝,早把我們給忘記了。”王來賓發出無奈的感嘆,內心後悔著,當初自己確實是太心慈手軟了些。他又看了看面前坐著的大兒子王松理和女婿陳家印,問道:“嶽喜成那裡,你真的沒有辦法?真不行,就花錢吧。”
王松理想了想,說道:“我送錢,恐怕他不一定敢接,我看,王滿倉不答應這事,我們就找麻大用吧,松枝是供銷社的職工,他總得管吧。”
王來賓想了想,說道:“看來,也只能這樣了,你天明就去找麻大用,松論,你天明再找你大伯和松良、松善。人,他們不找,事,他們不說,錢,總得出點吧,這二年,他弟兄倆的日子,過得可比你們幾個強。”
王松論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