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兼程再一次找到叔叔張得法,張得法對著張兼程發了一通火,說道:“兼程,我也不知道你有多大的膽,聽說你明目張膽地在春香家睡覺,而且還當著她男人的面。金程是癱瘓了,可他腦子還清醒著呢,你是想氣死他咋的?氣死他,你就能給春香過了?你們啊,沒有一個讓我省心的。你花,松理也花,春香也花,把一個好端端的門市部給搞垮了,你說,這事叫我咋給你們跑嗎?”
張兼程笑了笑,說:“叔,你就不會去找找蘇縣長,讓他給老賴打個電話。你看看渠鳳人家,不是鄭書記一個電話,縣社還得倒找給她錢呢。”
“屁,兼程啊,你要是有渠鳳一半本事,這事,我也值得去賣一回老臉,可你們幹那叫啥事啊?說好聽點,那是貪汙,叫挪用公款,說不好聽,那是偷,那是搶。人家渠鳳,那是公家欠她的多,她欠公家的少,兩下里一對賬,欠人家渠鳳的,公家不給她,不中!你啊,根本就不知道咋回事,在這兒亂說。”張得法氣得臉色發青,嘴唇哆嗦著,說道:“啥妖門也不用想,趕快找錢給補上,以後少乾點這種傷天害理的事。”
無論張兼程使軟、使硬,張得法就是不接招,他幹了一輩子公家的活,覺得自己丟不起那人。其實,蹲在樓下的張金水早已知道是這種結果了,他看了看一臉愁容的張兼程,笑了,說道:“咋樣?我說不中吧,你還不相信,咱三叔,這一輩子,放過響屁嗎? 找他,那肯定不中。”其實,張金水跟張金程才是親兄弟,是張得法他大哥家的孩子,張春香是他親兄弟媳婦,又是張兼程的小姨子。而張兼程則是張得法他二哥家的孩子,還有個兄弟叫張金燦,在縣信用社上班,一個妹妹叫張金霞,就是隗鎮供銷社那個記賬員。
“那,你說,咋辦?”張兼程也蹲了下來,給張金水掏了一根菸,二人點著了。
張金水想了想,說道:“咱哥倆,去找找俊去,辦事不辦事先不說,咱這個哥,她總得認吧,只要辰昌發話,姓賴的敢不聽?更何況,現在這事,是有權不使,過期作廢的,他蘇辰昌應該懂得這個道理吧。”
張兼程想了想,也是。於是哥倆站起身來,向縣委家屬院走。,原來,供銷社家屬院這套房子,現在是張得法一個人住,張俊和蘇辰昌,又在縣委家屬院那邊分了房,那兒離縣直一小近些,他們家的兩個孩子,都上小學了。就連王滿箱也在張俊家住,給他家孩子做飯、洗衣服呢。
哥倆在街上門市部裡,給嬸子王滿箱買了幾盒子糕點,又給兩個孩子買了點零食,便到了縣委家屬院,就在田縣縣委隔壁。還沒有上樓,正好碰見三嬸王滿箱接孩子回來,蘇文麒、蘇文麟兩個小傢伙見有人來,高興得大叫起來。老大蘇文麒接過了張金水、張兼程手裡的東西,揚起臉來,對張金水說道:“大舅,告訴你個好訊息,我考了個全校第一。”
兩個小傢伙和大舅張金水熟悉,是有原因的。原來,張金水前幾年也在供銷社家屬院那邊買了套房子,是頂樓,和張俊住的是前後樓。不過,自從他那兩個孩子張建行、張工行讀高中後,房子也空在那兒了。用張金水的話講,他姥爺在田縣一中當校長的,他小姨是教導主任,他老姥姥就在學校門口住,還用得著我操心?不管怎麼說,這兩個小傢伙都認識他,知道張金水是他大舅,也知道這個大舅愛給他們買東西吃。而對於張兼程,則要生疏得多,逢年過節時見上一面,早已忘記得一乾二淨了。
張金水認為自己在張兼程面前很有面子,也就主動地問起了三嬸王滿箱:“辰昌今天回來不?”
王滿箱搖了搖頭,說:“金水,你要是問這事,我還真不知道,不過,聽你妹子說,咋把鳳給抓起來了,放了沒?”
張金水一聽三嬸主動問自己這事,心裡更高興了,說道:“鳳啊,前幾天就放走了。三嬸,你也別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