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北旺沒有對黃刺蝟說實話,他是宴請領導了,可是並沒有那麼多人,而且根本就沒有第三人在場。他只請了縣社新任的主任賴夫之一個人,而且就在中州礦務局旗下、剛剛建成投入使用的中州錦繡飯店三樓的一個包廂內,八個大菜兩瓶飛天一條走私進口的扁,兩盒從來沒有見過的黑雪茄。賴夫之暗暗感嘆,這個年輕人,有魄力,一看就是個幹大事的人,不像供銷社內部的其他人,小裡小氣的,難成什麼氣候。
“賴叔,我可以這樣叫你吧,我,太年輕了,以後還請您老多關照。”王北旺已經端起了酒杯,曲身向賴夫之敬著酒,賴夫之很受用,笑了笑,和他碰了碰杯子,兩個人一飲而盡了。
“好,好,好,賴主任真乃性情中人也,喝酒如此慷慨,跟著賴叔幹,侄子一下子就感到前途光明,陽光在前了。”王北旺不失時機地拍著馬屁,又給賴夫之倒上一杯酒。
賴夫之果然是個性情中人,他開門見山地問道:“北旺,我問你一個問題,你可以不回答我,也可以以後再回答我。我問你,以你父親王滿倉在田縣的威望,你想謀個一官半職,是十分輕鬆的事,為何偏偏要找上我呢?”
這確實是個很實際的問題,也是大夥普遍認為是事實的問題,更是個雙刃劍的問題。若回答老爹王滿倉圖有虛名,那是對老爹的不敬,也不是現實,則結論為:此人不可交;若是說老爹沒有考慮到自己,則證明在弟兄們中間,自己的本事並不突出,沒有引起父親的青睞,則結論為:此人本領一般,連自己的老爹都不怎麼認可;若說自己想拋開父親的扶持幹一番事業,則結論為:此人好高騖遠、目空一切;若說自己主動交接某人,則顯得有些虛情假意,結論是:此人是個偽君子。
王北旺有王北旺的回答,他說道:“賴叔若問此問題,我也只好如實相答。,我父親確實有這個能力,但他卻從不弄權,而這,也正是我大伯王滿順以及李鳳岐、陳忠實、蘇君成、鄭冠旦等領導所最看重的,如果他是個弄權者,恐怕也走不到今天這一步。而我,在我們弟兄幾個當中,是條件最差的一個,他們幾個,比我有知識,有文化,因此,我也是父親最擔心的一個,一再囑託我,一定要跟著賴叔,向你學習,如何從一個普通的農家子弟,成為田縣縣委的一支筆,沒有透過任何人情關係,而最終走上領導崗位的。”
“好,小兄弟,改口了,你我以後就以弟兄相稱,你這個小兄弟,哥認了。”賴夫之是秘書出身,是個文人,最想得到的便是人們對他文章的認可,最想聽到的便是人們對他,靠本事平步青雲的誇耀。在王北旺口裡,他聽出了田縣最具經濟文化氣息的領軍人物王滿倉的誇讚,內心便如吃了蜜兒一樣甜。
“賴主任,我斗膽說上一句,以你賴主任的文憑、學識、膽略,小小的縣級供銷社,絕非是你的追求,這裡,只不過是你前行道路上的一個小小的碼頭,歇腳的驛站,或者可以說是你仕途中的一個加油站、起跳臺。而要助推你繼續前行、飛躍的,便是看得見、摸得著的政績。而現在的田縣縣委,想要的最大政績便是經濟發展。可惜,我叔把田縣化肥廠給帶走了,一下子便把田縣供銷社85的稅利給帶走了。這樣以來,我們縣社的名次便會大大地下降,沒有了名列前茅的政績,是最可怕的啊。”這些年的闖蕩,讓王北旺不僅嘴皮子溜了許多,而且看問題也一針見血。
賴夫之點了點頭,這一點他已經看到了,如果沒有確確實實的政績,自己的仕途滯留於此極有可能。於是,他試探著問道:“家父對縣社未來的發展,有何見解?你又有什麼想法?”
王北旺笑了起來,說道:“莫說他的見解,因為好幾個單位都去找過他,他那張藥方就未必是萬能的了。不過,我倒是有些想法的,咱們供銷社什麼最多啊?土地,我算過了,就這幾個公司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