隗陽趕回隗村時已經是後半晌了,因為是田之魚的學生,又是平六八在縣裡的舊相識,所以並沒有什麼拘束,對於平六八問及田知縣上午到此視察一事,隗陽還算如實客觀地彙報了,田之魚點著頭。
“看來我們對於賢王廟的研究還是有空缺的,我們一直說這座賢王神為八賢王趙德芳的文人武像,應該是不對的,或許另有隱情啊。”田之魚看著隗陽,認真地說道。遠遠地站在眾人身後的那個絕美女人認真地聽了起來,田之魚也似乎感覺到了。
“田老師,這個我可不懂,我聽渠主任說,你要成立什麼玄黃文化研究會哩,這研究會要是成立了,人手也多了,各方面的人才都有了,或許研究起這些問題來也就快了。”隗陽說。他所說的渠主任是縣文史辦的主任渠四格,與田之魚並無深交,只是在關於田縣文明的研究中有稿件來往。
“田校長對田縣文明的研究可謂是有獨到見解的,尤其是玄黃文明在田縣論點的提出,是令人欽佩的了,最起碼我平某人是這樣認為的。”平六八做著官方式的發言。
“不是我田某非要研究啊,這個地方實在太神奇了,你看。”田之魚說:“我們現在腳下站立的地方是元神山最長的一道餘脈插箭嶺,由西北向東南緩緩而下,可到此卻猛然成就了突兀之勢,懸霧山傲然聳立,如一條巨龍一下子潛入大原之下,消失得無影無蹤,所以隗村長剛才提出的、賢王廟前祝英臺臺地這塊地方,是萬不能用的,書上不是寫得很明白嗎?潛龍勿用啊。”田之魚似乎有點激動,也似乎受到了某種刺激,用手指著正縣縣城方向,繼續著他的演說:“再看這一望無際的大平原,若以中、舊高速公路為一弓弦,向前直射正縣縣城,向後反射懸霧之山,若沿無樑、隗鎮、濁歧三地山絕嶺盡之處連成一線,則又如一張彎弓,懸霧山首當其衝地成了滿月之所在,再觀無樑至隗鎮的兩條公路,又何嘗不是一張彎弓啊。”
眾人跟著田之魚的手勢認真地聽著,看來還真是這麼回事,慎不言也似乎解除了他“不言二”的規矩,連聲讚歎起來:“田校長所言,致力於山河大勢,分析於氣脈走向,慎某所不及也,這祝英臺臺城之地,斷然是不可用的,隗村長請勿再言。”
“對了。”隗勝利還沒有接話,隗陽似乎又想起什麼來,說道:“這個梁山泊、祝英臺的地名到底從何而來?田知縣認為肯定有典故,但不可能是梁祝傳說,還讓渠四格他們抓緊研究哩,不要再出什麼梁祝故里的笑談了。”
“那樣的話,你那個小同學可是要哭鼻子的噢。”豐子澤接過了話頭,聽話音是認識賈文娟的。
“她呀,才不知道生氣是幾斤幾兩哩,思路如同天馬行空,想到哪兒寫到哪兒,生個小氣、發個小脾氣,一會就過去了,是不是,田老師,我們可都是你的學生啊。”隗陽笑道。
田之魚笑了笑,沒有正面回答,在這種場合議論下屬總是不太好的,更何況這個時候恐怕還沒有穿衣服呢。田之魚竟然下意識地往後看了看,那女人仍舊靜靜地聽著。
隗勝利顯然是有些失望,除了這兩塊較大點的土地,整個隗村確實找不出能安置兩千人規模的社群用地來。就連詩河對面那塊唯一屬於隗村的平原、叫作臺城地的幾百畝平地,也已經被文物部門用藍鐵皮給圍了起來,聽說近期就要發掘了。就算是不發掘,正如田之魚所言,那肯定也是用不得的。
祝英臺村頭的會場裡,有幾個人已經把唱戲的鑼鼓傢什搬上了戲臺,便有人陸陸續續地趕了過去,今晚的大戲看來要提前開場了。
:()又是一年三月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