儲秀宮,蘭心伺候著趙雪蓮就寢。
蘭心擔憂著道,“娘娘,看今日陛下的態度,似乎對皇后娘娘還是有情分在的,您的謀劃,會不會太冒險了些?”
趙雪蓮冷起眉眼,“用一個註定留不住的孩子扳倒皇后,再值當不過了。”
趙雪蓮伸出雪白的細手,輕撫隆起的小腹,食指的指節處套著個紅寶石戒指,格外亮眼。
“告訴秦海臣,照常安排!”
“是、”
趙雪蓮沉下臉,撫著隆起的肚子自言自語,“孩子,不是娘不疼你,是你命不好,在娘肚子裡坐不穩,娘已經盡力養你四個月了,也到你,報答孃親的時候了。”
“再去告知父親大人一聲,一定不要錯過這次機會。”
“是、”
趙雪蓮之父,兵部尚書趙洺峰,與其弟禮部郎中趙洺強,在朝中盡心盡力,唯陛下馬首是瞻,自從陳卓璟登基後,趙家在朝中的勢力擴張明顯,隱隱有要壓倒曹家,進而與崔家爭雄之勢。
“啟稟皇后娘娘,柔妃娘娘遞來帖子,邀娘娘去御花園賞菊。”
崔雁寧撫著圓肚,感嘆一句,“又到菊花開的時候了!”
秋芝俯首在旁勸道,“娘娘,柔妃娘娘素來刁鑽刻薄,陛下又……”
“娘娘身子沉了,還是不要去了。”
秋芝的顧慮,崔雁寧當然知道。
她同樣知道,柔妃趙雪蓮設計了一場好戲,在等著她呢。
她可不能辜負了她才是。
“這是司衣司前幾日送來的斗篷,用的是上好的雲錦,繡的花樣,是一品牡丹,繡工精湛,就是顏色鮮豔了些。”
“就這件吧!”
前世,她步步忍讓,忍氣吞聲,做盡中宮嫡母的大度寬容,換來了什麼?
孩子沒了,寵愛也未有半分,只有柔妃和陳卓璟的變本加厲。
御花園,花壇中栽種的菊花開得正盛,黃的,紫的,白的,處處爭芳。
前世,趙雪蓮的陷阱很直白,先說些不入耳的激起崔雁寧的怒火,至今,崔雁寧仍字字謹記,歷歷在目。
“這後宮里人盡皆知,陛下與皇后娘娘,是自小的情分,怎的守孝三年,反倒生疏了?”
“陛下常說妹妹我識趣,我就一直琢磨著,是哪裡識趣,”
趙雪蓮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,“後來我想明白了,識趣是說妹妹我知人冷暖,懂得察言觀色,不會去觸陛下的黴頭,會討陛下歡心。”
這毫無意外地逼崔雁寧與其爭吵,崔雁寧冷笑幾聲,忍不住嘲諷幾句,“妹妹錯了,本宮是皇后,是中宮之主,天下嫡母,對陛下要起勸諫督促之用,自然與妹妹這樣的寵妃,不可相提並論。”
“你……”趙雪蓮吃癟,卻很快恢復神智,計算著墮胎藥發作的時候,跪地求饒,沒多久,孩子沒了。
而這後半場,也就是崔雁寧正訓斥趙雪蓮佔上風的光景,陳卓璟是必須親眼看到的,親眼看著趙雪蓮在崔雁寧面前做低伏小、裝可憐的樣子,
親眼看到他的孩子是怎麼沒的。
“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~”
崔雁寧垂下眼皮搭了一眼。
果然,趙雪蓮和前世一樣,穿的是並蒂金蓮鳳尾裙。
“起來吧!”
趙雪蓮的身子端得很直。
“臣妾昨日與陛下一同在御花園賞菊,想著,紫藤菊是皇后娘娘喜歡的,這才斗膽,邀皇后娘娘一賞。”
“斗膽?”崔雁寧冷笑兩聲,言語多了幾分輕狂意味,“妹妹這話怕是說錯了。”
“你都敢穿鳳尾裙,這後宮諸事,還有什麼,”崔雁寧銳利的眼神剜向做低伏小的趙雪蓮,“是你不敢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