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雁寧小口吞嚥著湯湯水水。
包廂裡除了陳卓璟,還有一人。
便是剛才熱情迎客的徐管事,徐夜亮。
陳卓璟翻看著手裡的賬本,賬本上不記銀錢收入,記訊息,記人事往來。
“經這半年下來,原本記錄在冊,尚在官場的人,都活躍起來了。”
“臨川曹氏與關左姜氏暗通款曲,已掌實證。”
“安王殿下與工部侍郎趙為禮,私交甚篤。”
……
陳卓璟聽完所有,掀起眼皮,神情淡漠地誇讚一句,“做得不錯。”
見崔雁寧將盛著酥酪的碗吃乾淨了,挑唇笑著問,“這個好吃?”
崔雁寧點了點頭,捏起巾帕,擦乾淨嘴角沾的湯水。
“主子,這是今日拍賣的東西。”
徐夜亮將摺子舉過頭頂。
陳卓璟拿過,送到崔雁寧手裡。
摺子上將拍品一一列著,還添了插圖。
崔雁寧一一看過,任由男人扶起身子,牽著手,走出包廂。
崔雁寧抬手拍拍吃得圓滾的肚子,在心裡和肚子裡的孩兒說悄悄話:皇兒,今日你可算是和孃親有飽福了。
男人輕聲道,“娘子這般喜歡吃,便讓這兒的廚子到娘子宮裡去。”
崔雁寧皺眉嗔道,“沒了廚子,人家怎麼做生意呀?”
不對,這兒現在是他的!
“娘子說得對。”
“為夫我,確實不能太霸道。”
為夫……
崔雁寧不禁想起陳卓璟那會,在眾目睽睽之下,非要自己叫他“夫君”的畫面,一會兒碰到她看中的東西,不會都要她喚一聲“夫君”才能買吧。
“秋芝、”崔雁寧示意秋芝俯身,在秋芝耳邊問了句,“你帶了多少銀兩?”
秋芝尷尬地笑笑,“小姐,我就帶了十兩銀子,剛才小姐買絲線,都花光了。”
“你怎麼不多帶些!”
“寧兒~”
崔雁寧聞聲回頭。
“你擔心我沒銀錢?”
崔雁寧矢口否認,“當然不是。”
敲鑼聲響起。
“拍賣開始了。”
女子面戴薄紗,著露臍上衣環抱琵琶,腰間綴著叮噹作響的銀飾,曳地長裙,飄逸輕盈。
“此乃前朝秦好大師生前最得意的紫檀鑲玉琵琶,起拍價,一百兩銀子。”
一百兩銀子,在元京,已經抵得上尋常人家二三十年的開銷了。
“一百二十兩!”
趙為禮首先叫價。
“一百五十兩!”
“二百兩!”
曹今忠,原名曹令琢,為避陳卓璟的名諱,改名曹令忠。
吏部尚書曹廉格的嫡長子,胸無大志,在戶部混個六品官的閒職。
美人在懷,曹今忠叫價的底氣都足。
“三百兩!”
趙為禮同曹今忠,算是爭搶上了。
屏風後傳來動靜。
小廝報價,“樓上一號桌,貴人叫價,五百兩!”
陳卓璟出價五百兩銀子。
場內的聲音,寂靜了許多。
“五百兩一次,
五百兩兩次,
五百兩三次!”
一鑼定音。
“下一件拍品,墨狐皮貂裘一件,且看這墨狐皮色澤鮮亮,乃是百年墨狐所得,得此墨狐貂裘者,藏香樓附贈華織錦兩匹,這可是宮裡一季才供十匹的料子啊!”
崔雁寧眉眼平舒,明顯沒什麼興趣。
陳卓璟問,“娘子不喜歡?”
“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