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和殿,陳卓璟端坐在上,經歷了那一日的早朝,崔雁寧便要有第二次,突然說不來了,便又有言官開始發論。
許是因為近日早起的緣故,崔雁寧白日裡能睡上兩三個時辰,晚上也早早就寢。
姜克斌站出來反對,“陛下,崔賀安年紀尚輕,御史官需清心靜氣,臣以為,崔賀安遷入御史左丞之命,不妥。”
曹廣昀駁斥他的觀點,“崔賀安這幾年治理西州,政績斐然,西州荒涼,他都能堅守本心,有何不妥?”
崔雁寧輕挑眉眼,若不是聽了藏香樓夜亮的回稟,光看朝堂上這兩相掐架的架勢,崔雁寧是真不信,曹姜兩傢俬交好。
姜克斌絲毫不讓步,“西州財政低迷,他能堅守本心,元京繁華富饒,多少有志男兒在此紙醉金迷,磨滅心志?”
“陛下,臣有本啟奏。”
刑部侍郎李偉峰打斷這一爭吵。
“言。”
李偉峰目光如炬,堅定道來,“陛下,臣近日整理刑案,以備大察,發現一擱置不談的遺案,涉及禮部曹令忠強佔良家女,良家女狀告無果,留下血書一封,懸樑自盡之情。”
曹令忠……
崔雁寧眉毛一抖:這男人還真是記仇!
陳卓璟壓根兒沒給眾人紛說的機會,“真有此事,應當徹查。”
“是、”
“崔賀安遷入京官之事,不必再議。”
“是、”
早朝散去,曹廉格、李偉峰、姜克斌等人留下。
“微臣教子無方,請陛下降罪。”
內室裡,崔雁寧痛快地卸下朝服,側臥在軟榻上,秋芝和婢女動手拆卸頭冠。
秋芝笑著道,“娘娘這幾日可是累壞了,白日裡睡的時辰都多了。”
崔雁寧輕撫滾圓的肚子,“何時用膳?”
“陛下與朝臣在議事,怕是要等一等。”
崔雁寧小聲嘟囔一句,“可是我餓了….”
年茂圖進來,“請皇后娘娘安。”
年茂圖身後跟著幾個婢女,端著膳食。
“陛下要與幾位朝臣議事,交代奴才,請娘娘先用早膳。”
“有勞年公公、”崔雁寧作勢要起身,秋芝趕忙將人緩緩扶起。
秋芝笑著道,“陛下是怕娘娘餓著呢。”
崔雁寧翹起唇角,規矩坐在矮桌前,端起盛好的燕窩粥,小口吃著。
陳卓璟徐徐開口,“曹公治理吏部多年,兢兢業業,為官清廉公正,曹令忠的過錯,朕不會遷怒於曹公的。”
曹廉格跪著應聲點頭,“謝陛下寬恕。”
注意到曹廉格還跪著,陳卓璟面色緩和幾分,“給曹公搬把椅子,曹公年過五十,兩朝元老,何須跪著答話?”
曹廉格抽搐下眼角的深紋,“謝陛下恩典。”
陳卓璟抬著眼皮,道,“刑部大察,還有賴於眾卿家通力合作。”
刑部尚書,徐路平,徐氏乃慧嫻聖母皇太后之兄。
刑部一直為徐家攥著。
刑部的人提曹令忠的舊案,便是陛下對曹令忠不滿。
從太和殿出來,曹廉格神情肅穆,心裡躊躇難耐。
打發完一眾大臣,陳卓璟才得以坐下用膳。
崔雁寧吃好了,靠著軟枕,臥在軟榻上翻書卷讀。
桂花抱著小允繼來找孃親。
“請父皇、母后安~”
“來,孃親抱~”
“孃親肚肚裡有寶寶,不能抱。”
崔雁寧眯起笑盈盈的雙眼,“誰和皇兒說的?”
小允繼答,“爹爹!”
崔雁寧笑著翹起眼尾,“那爹爹和皇兒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