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月二十六,陳卓璟的生辰。
自然是不用上朝的。
卯時剛到,陳卓璟便睜開眼,女人挺立的鼻骨映入眼簾,唇珠飽滿,細膩的呼吸聲傳來。
秋芝走近來,蹲下身子向陳卓璟行了禮,輕喚了一聲,“娘娘~”
陳卓璟緊了緊眉,“做什麼?”
秋芝垂眼回答,“回陛下,娘娘昨晚囑咐奴婢,卯時叫娘娘起身,給陛下做長壽麵。”
女人呢喃一聲,手順勢搭到男人的胸膛上,沒有要醒的意思。
“下去吧。”
秋芝哪敢不從,“是、”,退下了。
男人緩緩抬起手,輕撫女人光滑無暇的臉頰,眼眸罕見的清澈明亮,說不清的愛戀。
等陽光透過窗子照進來,將崔雁寧晃醒,崔雁寧習慣性地拉扯下被子,想著再睡一會兒。
忽地一下,坐起身。
崔雁寧已經習慣醒來時看不見陳卓璟的人影了。
問,“秋芝,什麼時辰了?”
“回娘娘,辰時剛過。”
和年少時一樣,崔雁寧急著嗔道,“你怎麼不叫我?”
秋芝小心回答,“陛下說,不用叫您。”
崔雁寧接著問,“陛下呢?”
“陛下同大皇子在書房呢,好像是要抽問大皇子的功課。”
“算了,”崔雁寧舒一口氣,“給本宮梳妝吧。”
“是、娘娘。”秋芝這才敢露出笑臉,“娘娘,其實您可以晚上做給陛下吃呀。”
崔雁寧強調一遍,“一日之計在於晨。”
“那奴婢快些給娘娘梳妝,娘娘現在做給陛下吃,或許也來得及。”
“嗯、簡單些便好。”
完全可以吃完早膳再補妝。
書房,陳卓璟端坐在上,問向陳允繼,“夫子可教你背祖訓了?”
“教了,孩兒背給父皇聽。”
“嗯、”
陳允繼學背東西很快,朗朗上口,搖頭晃腦地背祖訓,
“自古創業之君,歷涉勤勞,達人情,通物理,故處事鹹當。守成之君,生長富貴,若非平昔練達,少有不謬者。
故吾特命爾曰臨群臣,聽斷諸司啟事,以練習國政。唯仁不失於疏暴;唯明不惑於奸佞;唯勤不溺於安逸;唯斷不牽於文法,凡此皆心為權度。
吾自有天下以來,未嘗暇逸,於諸事務唯恐毫髮失當,以負上天託付之意,戴星而朝,夜分而寢,爾所親見。爾能體而行之,天下之福也。”
陳卓璟抬起眼皮,問陳允繼,“這是你皇祖爺留下的訓告,你可知,是何用意?”
陳允繼答,“啟稟父皇,兒臣愚笨,只參透其中,要做個仁明勤斷,有始有終的好君王,之要義。”
陳卓璟誇讚道,“你還不到三歲,竟能知道這些,已是難得。”
“謝父皇讚賞、”
陳卓璟沉了沉眼,接著道,“為政者,戒驕戒躁,是你母后給你啟蒙,才讓你有這番領悟能力,你萬不可辜負你母后的一番教導。”
陳允繼做禮回答,“孩兒知道,孩兒自幼便跟著母后讀千字文,全靠母后教誨,孩兒才得以開智。”
“嗯、今日便到這兒吧。”
陳允繼心裡樂開了花,“謝父皇、”
崔雁寧梳著簡單的髮髻,緊著在廚房忙活,做完一碗長壽麵。
膳桌上,要比平時的早膳豐富些。
崔雁寧在前,秋芝在後,提著食盒。
“臣妾拜見陛下、”
陳卓璟起身,伸手,自然地扶起崔雁寧。
崔雁寧素面朝天,笑眼微微,“臣妾做了碗長壽麵,請陛下品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