承乾宮,崔雁寧躺在軟榻上,面無血色。
“娘娘腹中龍胎,並無大礙。”
陳卓璟擰著眉頭問,“那為何暈厥?”
李世良顫顫巍巍地答,“孕中最忌受驚,娘娘體質特殊,近日又過多勞累,所以才暈厥。”
“微臣會開一副溫補的方子,滋養氣血,養護心脈。”
陳卓璟應了聲,對李世良這番作答,還算滿意。
見陳卓璟面色緩和些,年茂圖這才開口,“陛下,容嬪娘娘、婉嬪娘娘,兵部尚書趙大人的夫人都在外跪著呢。”
陳卓璟皺起眼皮,“跪著吧!”
“等皇后醒來,由她發落。”
“是、”
白露跪在不遠處,“陛下容稟,今日,是屬下看護娘娘不周,請陛下罰罪。”
“這次便罷了。”
白露眉毛一抖,心裡早準備好承受陳卓璟的龍顏大怒了。
陳卓璟眼神一橫,“若再有下次……”
白露匆忙表態,“屬下定當竭盡心力護住娘娘,絕不會有下次。”
“嗯、”
“去準備些膳食,皇后醒來要用。”
“是、”
殿外,王玫蘭跪直著身子,心裡百感交織,今日再見久居深宮的女兒,王玫蘭心裡,滿是欣喜,腦海裡不忘那一幕。
趙雪蓮一身紫色騎裝,目光堅決,揚鞭狠勁兒時,不忘趁機向母親這裡看上一眼,在心裡懺悔:娘,孩兒不孝,不能給家族帶來榮耀,反而讓家族蒙羞,娘你放心,待女兒殺了這賤婦,定會自行了斷,絕不會拖累您。
身為母親的王玫蘭,哪裡要得是什麼家族榮光,她只盼著,孩子能平安康健地度過一生,便足矣了。
王玫蘭看到在家中乖巧伶俐的女兒,變成一心復仇滿臉仇恨的怨婦,心裡像針扎一樣疼。
此刻的她,活了半輩子,穿著錦衣綢緞,跪在冰涼的石板上,秋風吹得寒涼刺骨,卻不及為女兒擔憂的痛苦萬千。
趙金蓮開口關切道,“娘,您回去要請個郎中,喝幾日湯藥,祛一祛寒氣。”
王玫蘭剜了趙金蓮一眼,無話。
趙雪蓮雖在冷宮,但有趙家人的上下打點,日子也算過得去,起碼不愁溫飽。
趙雪蓮為何會出現在太皇太后壽宴,是誰給了她機緣讓她尋仇,王玫蘭心知肚明。
殿內,崔雁寧睜開濃密的睫毛,觸及男人緊皺著的眉頭,強扯一抹笑容,“你這眉頭皺得,醜死了!”
男人緊著鳳眸,瞳孔緊縮著擔憂,“有沒有哪裡難受?頭還暈不暈?肚子疼不疼?”
崔雁寧輕晃下頭,“臣妾沒事、”
白露和幾個婢女端著膳食進來。
“娘子餓了吧,吃點兒東西?”
崔雁寧點下頭,手扶著肚子,由陳卓璟攙扶著緩緩坐起身,靠在男人懷裡。
男人端起裝著胖乎乎的餛飩碗,舀起一顆放在嘴邊吹涼,喂到崔雁寧嘴邊。
吃了幾顆餛飩進去,喝了兩口熱湯,崔雁寧才多了些說話的力氣。
崔雁寧掃視一圈四周,發現不對,恍然,“秋芝呢?秋芝怎麼樣了?”
陳卓璟答,“她無礙,朕賜了傷藥給她,準她休養。”
“那便好…”
曹穎從太皇太后處抱著小允繼回來。
“臣婦拜見陛下,拜見皇后娘娘~”
“不必多禮。”陳卓璟起身,輕聲道,“朕還有摺子要批,趙氏,交由你處理。”
崔雁寧應答一聲,挽起唇角笑,“臣妾恭送陛下。”
“孃親~”小允繼規矩坐到崔雁寧的旁邊,很是聽話。
崔雁寧摸摸小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