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雁寧一愣,“什麼?”
隨後臉頰開始露紅。
男人帶著一層短茬的下巴往女人臉頰上的紅暈蹭,聲音低沉入耳,“這麼久了,娘子還沒習慣?”
“習慣……”
習慣叫他夫君,習慣身邊有他嘛?
崔雁寧到現在,心裡還留著幾分牴觸。
畢竟這男人的犯案前科太多了,不是完全的溫柔便能打碎之前所有的。
見崔雁寧出神,男人也沒急,溫細的柔聲入耳,“那便是朕做的還不夠。”
不夠她徹底原諒自己的。
夜黑下來的崔府,崔仁良得知今日宴席種種,火氣噌地一下就上來了,“天子面前,你也敢胡扯?男大當婚,你都二十四了,成個婚怎麼就那麼難?明日開始,就讓你娘與媒婆一塊,給你相親。”
崔仁良擺明態度,“這婚你成也得成!不成也得成!”
崔賀安規矩跪在祠堂,冷風刺骨,愣是一句話不吭聲。
曹穎向來是護孩子的。
“這天頭涼了,老三又是個擰脾氣,若是著了風寒,如何當差啊!”
崔仁良無動於衷。
曹穎捻起錦帕,虛掩著唇,吸吸鼻涕抽泣,眉眼耷拉著傷情,“我真是命苦,生了四個兒子都不在跟前,好容易有一個到眼跟前了,還不得好日子過。”
崔仁良這次不讓步,“就你慣著他,讓他膽子越發大了,今日在帝后面前,他都敢胡扯!便是要他在這兒跪上兩個時辰,好好反省反省!”
做臣子的,要思慮周全。
在崔仁良看來,今日是僥倖,陳卓璟沒計較,若是陳卓璟計較起來,肯定會牽連女兒,母家是女子在後宮榮寵的支撐,自古帝王,多少都會忌憚些。
崔仁良不能縱著崔賀安牽連女兒。
兩個時辰一到,曹穎便來讓兒子起身,柔聲道,“你爹是心疼寧兒呢。”
崔賀安平舒眉毛,倒沒怨氣,“娘,我知道。”
曹穎還忍不住關切,“今日你見寧兒,她身子恢復得怎麼樣?”
崔賀安答,“看著氣色不錯,大抵是被我氣著了。”
曹穎撇了男人一眼,抿唇笑,“從小便數你和寧兒最不讓份兒,”曹穎刻意停頓了下,“也是你最心疼她。”
崔賀安沉下口氣,仰頭望著飄冷氣的夜空,“願聖心不變。”
承乾宮,崔雁寧因著月份大的緣故,順理成章地不用上朝,自從壽宴那檔子事後,她就幾乎沒怎麼出過宮門,每日呆在屋子裡實在是悶得慌。
趁著今日天頭好,也出門走走,帶著小允繼去向老祖宗請安。
秋芝攙扶著女人緩緩邁小步子,“李太醫說,娘娘每日不能過多勞累,簡單活動活動便好。”
崔雁寧一手扶著肚子,挺直身子走著,答,“太皇太后壽宴出了那樣的事,本宮理應早些來請安的。”
提起那日的場面,秋芝還忍不住後怕,“那日奴婢真嚇得夠嗆,若是真讓趙氏傷到了娘娘,那奴婢…奴婢如何同老爺夫人交代啊!”
崔雁寧輕挽著嘴角,滿臉溫柔,“你已經做得很好了。”
崔雁寧放遠眼神,道,“你和白露,桂花,還有王二寶,都是本宮的好幫手,沒有你們,本宮在這宮裡,寸步難行。”
王二寶弓腰垂頭,跟在崔雁寧的斜後方,道,“能得娘娘如此信任,奴才就是死,也值當了。”
秋芝微皺起眉,“別提這些不吉利的。”
“是是是,奴才失言,奴才失言。”
姜芷晴隻影一人,信手撫摸凌霜而開的黃花,開得這樣好,遠遠地,便將人的視線吸引而來。
祁菡萏的冷嘲熱諷聲音傳過來,“我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