央州,陳留郡。
作為陳留郡的郡城的是漢陽城,此刻卻早已是全城戒嚴,瀰漫著一股肅殺戰慄的氣息。
天下蒼白,戰事四起,
如今戰無不勝的義軍已經接連攻陷了嘉陵郡以及大半個江化郡,朝廷與義軍之間已經形同水火,劍拔弩張。
如此緊張的局勢下,再加上朝廷為了補充兵力,加重兵役,早已弄得滿城風雨,民不聊生。
“誒,這算什麼事情,最終受苦的終究還是我們這些貧苦百姓。”
“可不是嘛,救我那條巷子裡的只有過了弱冠之年的男丁都被抓了去,聽說要趕往江化郡雲浮城那邊的前線。”
“不過聽說那義軍的政策好得很,若是義軍真的能……”
說到這裡的時候,他小心翼翼的環顧四周,低聲道:“真的能勝的話,對我等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。”
“是啊,朝廷這些年魚肉百姓,越來越過分了。”
“就是,如若不是因為我拖家帶口的,否則我早就冒險去參加義軍了,到哪裡還需要過這樣的苦日子。”
“誰說不是呢?”
眾人聽到這話,面色當即一變,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。
事實上,他們心底早已對朝廷心生怨氣,只是朝廷餘威尚在,任誰都不想碰這個黴頭。不過雖是如此,倘若義軍真的有攻下陳留城的那一刻,他們必定會夾道歡迎。
只是,這個時候忽然傳來一聲冷笑,打破了眾人潛藏在心底的幻想。
“哼,你們真還就如此自信?真當朝廷是紙老虎不成?”
說出這話的人是一位上了年紀的先生,名叫賈秀才。
雖已年過半百,但身上仍有一股身為讀書人不願同流合汙的傲氣。他的眼神中透著一絲不屑,彷彿在俯視這些眼前的平民百姓。
賈秀才緩緩站起身來,手中的摺扇輕輕一揮,彷彿要將世間的塵埃都掃去。他的聲音不大,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,直擊人心。
“央州對於朝廷至關重要,朝廷是絕不會放棄央州的。”
“現如今朝廷已經從各地集結援兵,等到百萬大軍壓境之時,便是義軍徹底蕩滅之刻。”
“要知道,如今義軍只不過掌握了幾州之地而已,而大乾卻是掌握著整整十八州,朝廷這些年的底蘊絕不是一個小小的義軍就可以比擬的。”
老人這般說著,語氣愈發的高亢,臉上也浮現出一副與有榮焉的的自豪感,彷彿大乾就是他家的一樣。
然而,眾人對他的言辭並不買賬。
“呵,賈秀才又在做你的春秋大夢!”一個年輕人冷笑道,他的眼中充滿了鄙夷和不屑。
“賈老頭,你真以為大乾還是以前的大乾嗎?這些年朝廷腐敗,民不聊生,伱身為讀書人應當心知肚明。”另一箇中年漢子憤憤不平地說道。
眾人看到這老者,眼中盡皆露出鄙夷的神色。賈秀才的祖上是出過狀元的存在,到了他這一輩雖然家道中落,但也蒙受先祖的庇廕,過得雖然比不上那些達官貴人,但相較於他們這些人而言也是極為不錯了。
“呸,真是晦氣。終有一天,你會親眼看到大乾的滅亡的。”
“誒,別說了,與這老傢伙根本說不清!”
“就是就是,一會要是被旁人聽見了,那可不得了!”
“散了散了,真是晦氣!”
……
一時間,先前還議論的熱火朝天的眾人,紛紛做鳥獸四散,獨留那個老者生著自己的悶氣。
面對義軍的來勢洶洶,雖然他們心中明白,義軍相較於朝廷而言政策堪稱仁義,是真正的為他們著想。
然而,他們已經在大乾的威壓下生活了無數年,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