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,靖王府,歸明苑書房。
“你是說,她說不要刑部出面了?”蕭成淵的聲音輕飄飄的,眼神發直,他的腦子在夢遊。
“是,主子。”影殺想起滿月在邢部看到他時,那個鄙視的眼神,彷彿在說這沒有證據的事你們也幹得出?
他想說,這事他們幹得還挺多,有什麼辦法,上面一句話,想讓誰死誰就得死,沒有證據也得製造出證據,這便是皇權。
“呵。”蕭成淵眼中閃過玩味,斜睨了眼站在一旁伺候的於四水,說起了別的,“你說,她看見那麼多的聘禮有沒有很高興?”
蕭成淵一改那夜憤怒到想殺人的樣子,摸著自己下巴上已不存在的鬍鬚,笑了起來。
於四味吧唧了兩下嘴,沒想到自家主子上一刻還在問影殺,下一刻就看向了他,只遲疑了半息,“昨日奴婢去的時候直到走,都沒見著林大小姐,也沒看到她的表情。”
蕭成淵無所謂的勾起唇,得意道:“不用看,都知道她定是一副傻模樣。”
於四水說:“我的爺,您如此這般高調下聘,就不怕皇上怪責,皇上如今可是極度不滿您這樁婚事的。”
蕭成淵冷哼了一聲,“不滿意不也是他定下的,早幹嘛去了?”
“主子。”墨羽的聲音自門外響起,前些日子,他突然想起林婉言的身份,除了武安侯府這個外祖家外,她醫術那麼高明,應該不可能這麼寂寂無聞才是。
於是他讓墨羽去了清平鎮。
這時,墨羽三人一起從外面走了進來。
蕭成淵懶懶的靠在漆色楠木雕花交椅上,臉上沒什麼表情,“可查到什麼?”
墨羽點頭,正經嚴肅,“主子,清平鎮並無姓林的人家,林永川的祖籍也不在清平鎮,而是在清平鎮往南三十里地的林家村。”
“在那屬下打聽到,無人見過林大小姐的真容,說是她有克親的命數,只能關著不能見人。”
“屬下覺得奇怪,那京城這位又是誰,於是屬下回到清平鎮,想起了林大小姐的外祖家姓柳,果真,在鎮上有戶姓柳的人家,而這家卻無大人管家,只有幾個奴僕和一位小公子。”
“再查下去,發現了另外一件事,主子,您還記得借糧一事嗎?”
“借糧?”
大家都知道,主子十二歲便被皇上丟進了軍營,說是歷練,卻沒人管過他的死活。
主子自己爭氣,在南越軍中的威望越來越高,太子愈發忌憚,每年朝廷送往南境的藥草和糧食也越來越少,裡面還摻著沙子。
去年入冬前,說是皇上病重,急招蕭成淵入京。
蕭成淵卻急著讓士兵們能吃得飽些,到處打聽,看有沒有一家糧行願意先賒一部糧食給他們過冬,以後再還。
沒想到還真找到了,就是柳氏商行。
“說下去。”
“是。”墨羽琢磨了一下,繼續說道:“屬下發現清平鎮上也有一家晚胭閣,而且晚胭閣的幕後東家與柳氏商行的東家都姓柳,就是鎮上那戶柳姓人家。”
“再深入打聽,瞭解到這晚胭閣原就是柳氏商行的產業。”
凌風奇怪,“這晚胭閣我也聽說了,生意好得不得了,而且有的稀罕物在其他的地方都買不到,這不是寧國公府小公爺的產業嗎?”
墨羽面色冷肅,“不是,他真正的東家,姓柳,屬下確定,只是隱藏得極深。”
“姓柳?”武安侯也姓柳,這兩個【柳】有關係嗎?“晚胭閣也是柳氏商行的產業?”
“是,屬下還查到,柳氏商行在江南那一帶更是享有盛名,他們的東家在生意場上行走,人稱柳四公子,年歲不大,只有十來歲,但見過他的人很少。”
“那這跟林大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