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這段時間以來,老夫人失了一大筆銀子,家中又總是不得安寧,吵吵鬧鬧的,她的身子也是反反覆覆,時好時壞。
可沒銀子了才是她最大的心病,否則她的病好不了。
“母親,您說這事是不是緩緩?一則靈兒還小,二則媛兒可能也會進太子府。這時候將靈兒送進一個商戶家”
林老夫人抬手喝乾淨碗裡的藥,將碗遞給一旁候著的玉嬤嬤,擺了擺手,玉嬤嬤便接過藥碗便出了內室。
只是她走得極慢,那兩人有其他心思,也不曾留意到她。
只聽林老夫人沙啞的嗓音從掩著的門縫裡傳了出來:“商戶怎麼了,哪怕是公侯世家也不是沒有商戶女嫁來做當家主母的,目的都一樣。”
都是為了銀子。
“正是這個關鍵時候林家女兒們才水漲船高,那杜家才會多出銀子娶靈丫頭為繼室,再說了她一個小小庶女還想怎麼著?嫁給杜家好歹也是正頭夫人。”
“可她還沒及笄呢,要是說出去了,可不怎麼好聽。”
“哼,有銀子,有身份才能為人所尊重,沒有這些屁都不是。”
林永川默不作聲,林老夫人瞥了他一眼,“上次讓你查的事,查得怎麼樣了?”
林永川微微思索了下,“查不到什麼,這兩個柳家在外相上看不出任何的相交之處,兩家之間也沒有任何生意上的來往。”
林老夫人嘆氣,“那也有可能是我們多慮了。”
林永川:“母親,言丫頭的婚事只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,若是我們府裡還沒有任何動靜著手準備怕是會引起皇家的注意。”
“但是現在媛兒已入了太子的眼,過不了多久便會進東宮,靖王雖說腿廢了可也是皇子,若是太子和靖王府都有我們家的女兒,怕是”林永川頓聲,“只怕會惹上不必要的猜忌。”
林永川想起那日帶著林媛去許府,本是想與許相說說,他女兒進東宮的事。
畢竟他想見到太子,還得許相引見引見。
誰知太子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了相府,還恰巧就這麼看上了林媛,真是天助他也。
如今既然上了太子這條船,那就得下了靖王那條船,當然那條船最開始也不是他想上的,而是被逼的。
林老夫人聽懂了他的意思,點頭,“是該動手了。”
雨絲如牛毛般紛紛揚揚地灑落,天地間仿若被一層輕柔的水簾所籠罩。
幾隻麻雀瑟縮著身子躲在屋簷下,偶爾抖落身上的水珠,嘰嘰喳喳地抱怨著這惱人的天氣。
林婉言難得有些心情,帶著兩個丫鬟去了荷花池的臨水亭子,滿月將一塊乾淨的錦緞墊子鋪在石凳上,這雨日天潮,墊塊墊子坐著會更舒服些。
流星將帶出來的茶壺放在石桌上,又倒出一小杯清茶放在林婉言的手邊。
雨絲細密,滴落在荷瓣葉子上。
荷葉宛如翠玉雕琢而成的巨盤,接住這晶瑩剔透的水珠,水珠在葉面上滾動、匯聚成更大顆晶透的水珠,入了荷塘。
流星看著林婉言,笑道:“小姐,王爺還是將那些釵環送了過來,說他覺得給您下的聘少了。”
林婉言想起那個男人孩童般的性子,搖了搖頭,“你們下次就說,我這挺多首飾,只是平時不愛戴這些繁瑣的罷了。”
流星:“說過了呀,可王爺說,不愛戴便留著。”
滿月也笑:“小姐,王爺對您可真好。”
流星:“那是,王爺不對小姐好,能對誰好?”
這時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,“再好不也是個廢人?”
林婉言挑頭看去,見是妖嬈多嬌的林媛。
一段日子不見,與章氏身上那股子狐媚氣息倒是越來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