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南大水這一訊息打亂了父子二人原來的計劃,太子除了混賬了些並沒有做出太出格的事。
當然,這裡所指的出格,也就是逼宮,謀反。
其他的對於皇上而言不重要,或者說是重要,但還沒達到深究的時候。
蕭成淵回到王府時,已至深夜。
月色朦朧,藏在雲裡,微風輕輕拂過,反而吹散了那片烏黑的雲。
光映照在廳堂裡亮了些。
“王爺回來了?”
微弱的燭光下,蕭成淵的臉色半明半暗,黑眸往內室瞟了眼,語氣淡淡:“王妃睡了?”
今夜思雨守夜,她將盤算好的賬目歸整好,從榻上起身,“是,王妃晚上還是有些精神不濟,本還在看書等您,後來在榻上就這麼睡了過去。”
思雨伸手準備幫他更衣,蕭成淵頎長的身形讓了讓,往盥洗室走去,“不用了,你下去吧。”
稍頓,又說:“以後你們只負責好王妃的起居就行。”
蕭成淵洗漱完,換了身白色杭稠寢衣,進了內室。
紅燭靜靜佇立,燭淚垂滴,泛著溫潤的紅暈。
如不是這節紅燭,他都快忘了,他和林婉言昨日方才成婚。
然而,二人周身不見半分成親應有的喜悅氛圍。
周遭張燈結綵、喜字高懸,可落在他們眼中,似都成了做給外人看的擺設。
這場婚事,仿若鏡中花、水中月,那般虛幻縹緲,觸手難及,滿是不真切之感。
蕭成淵眉心不自覺緊蹙,心中隱隱有些不安,似暗夜薄霧悄然瀰漫。
他輕輕撩開簾幔,林婉言的小臉隱匿於暗影之中,淺淺呼吸若有似無。
望著眼前的她,透過簾幔,映出的光影晃盪,周遭的喜慶都透著虛幻。
他翻身上床,躡手躡腳的將縮成一團的人兒摟進懷中,下頜抵在她的發頂。
身前的人兒動了動,聲音裡帶著困頓的鼻音,“回來了?”
林婉言在他撩開簾子時,桔色的光影掃過,她便醒了過來,“你用飯了嗎?餓不餓?”
蕭成淵低聲應,“在宮裡用過飯了,你還好嗎?今日有沒有傷著。”
聽滿月她們說,她的身子打小不太好,是藥罐子裡泡大的。
他擔心了一天。
“沒有,就中了些暑氣,我到了夏日總會有這些個兒情況,不要緊。”
“嗯,今日皇后被老頭子禁足了,以後你無需去管她。”蕭成淵的嗓音帶著絲絲低沉暗啞,灼熱的呼吸撲在她的耳廓,很快,她瓷白的膚色染上一片紅色。
林婉言的身子微微顫慄,細碎的酥麻像藤蔓一樣往四肢遊走。
她聲音顫得不太明顯,“是嗎?”
蕭成淵的身形微滯,又將人往懷裡攏了攏,像是什麼也沒發現,開始訴苦,“老頭子讓我去江南,我說讓豫王去,他衝我發脾氣。”
蕭成淵像個告狀的孩子,咕咕噥噥,“你說我剛成婚,他怎麼能好意思呢。他又不是隻我一個兒子,還有那麼多。”
“言兒。”蕭成淵猛的將人板正,壓在身下,他遒勁有力的手臂撐在一側,語氣有些氣鼓鼓的,“我怎麼覺得我倆這婚結得有些兒戲呢,連一日假期都不給,明日就讓出發。”
林婉言在他將自己壓在身下的那一刻,身子就僵直得如一根被火燒紅的鐵棍,渾身燙得厲害。
她的手指緊緊的揪著他胸前的衣襟,費了些力攔著,不讓他的身子再往下壓。
結結巴巴,“興,興許,興許陛下,看,看重你。”
其實承德帝的原話是,“現在江南大周的萬千子民正在受苦受難,你做為大周的皇子,只想著沉浸在女人的溫柔鄉里?不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