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今日約我,可是有什麼事?”曹即榮看向林婉言。
林婉言放下手中的筷子,也看向他,“有個事,我不是京城長大的,對京城的局勢不瞭解,但是以目前的情況來看,過不了多久,就會有不少流民湧進京城。”
曹即榮蹙緊了眉頭,沒有說話。
一看便知,他也想到了這點。
林婉言也眉頭緊鎖,憂慮之情溢於言表,繼續說道:“即便靖王已赴江南賑災,可當地情況錯綜複雜,局面哪能在短時間內得到有效控制。”
“上年江南發大水,你我都在,餓殍遍野,百姓流離失所,為求生存,甚至出現買賣兒女的人間慘劇。而今年的災情有過之而無不及,後續狀況恐怕會更加嚴峻。”
“你是何想法?”曹即榮聽出她話中有話。
“現在糧價已在上漲,我們要控制糧價,漲太多了,老百姓怎麼辦?”
曹即榮腦子裡一下子浮現了京城糧市格局,“我們不漲,別家也會漲吧?”
林婉言說:“京城四大糧商,只有薛家燒的是藍家的香火,那我們管不了。”
曹即榮不喜歡讀書,腦子卻靈活,林婉言這麼一說,他大抵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,猶豫了片刻說:“陛下肯定也不想這糧市漲得太快。”
“嗯,明日開始,你曹家,還有你們家那姻親蔡家,以及我舅母王家,我們團結起來限量供應米糧。”
林婉言在江南也有田有地,可在京城還算不上是多大的糧商,但她每年都有屯糧且量不小。
柳氏商行不僅需要滿足南越軍的借糧需求,還有就是江南每年的夏季。
“行,我懂了,我們幾家暫時控制好糧價,薛家隨他漲,到時候陛下問責,必拿薛家開刀。”
林婉言現在好歹也是靖王妃,與蕭成淵一體,自是要為他著想,為他謀劃。
蕭成淵不爭那個位置,她也不能讓太子這種心性的人坐上去。
縱然是豫王都比他強。
何況,林永川還在當太子的狗,太子不下臺,林永川便還有得蹦躂,這不是她想看到的。
“嗯,然後陛下肯定也會從各處調糧食回京,那時候糧價把控得好,很快就會回落,京城的亂象就不會出現。”
離開福熙樓時,天上又下起了小雨,入秋的夜,雨水帶著些微涼,看著如漏了似的天,林婉言不禁嘆息。
得通知秦叔多運些糧食上京,以如今她的身份到時候施粥是必不可少的。
正當她準備上馬車時,似乎看到巷子的暗處有幾道人影,但看到她們並沒有起身,只是坐在屋簷下的臺階上。
林婉言猜想,這些人應該是京城的流民找了個隱秘的地方歇腳。
便低聲吩咐了流星幾句,流星重新轉進了福熙樓的後門,林婉言則上了馬車等她,陳叔警覺的盯著那幾人。
他剛才將馬車從馬廄拉出來時就注意到了他們,只是那些人看樣子並沒什麼攻擊性,他也就沒有在意。
不一會兒,流星帶著幾個福熙樓的夥計將幾碗熱騰騰的麵食送到了幾人面前。
馬車上,流星說:“應該是一家子,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,還有兩個孩子。”
修雲有些難受,“一場天災又不知讓多少人家流離失所,妻離子散。”
幾人沒有在意,以為這不過是一段心存善念的緣分而已,卻不知這一家子將來會成為她成功逃離京城的助力。
又過了幾日,從江南來的流民越來越多,街上已經不安全了。
糧價也跟著瘋漲到十兩銀子一石,當然這裡指的是薛家的糧鋪。
“太子,糧價不能再漲了。”許則明坐在下首交椅上,他的對面是藍敬之。
“有什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