門戶塵埃需清理,舊事陳規待更新。
洗盡鉛華展新貌,正義之道在其中。
東方天際,魚肚白漸漸暈染開來,驅散了濃重的夜色。薄霧繚繞,晨曦透過霧靄,灑落在假山上,斑駁的光影映照著點點血跡,觸目驚心。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血腥味,令人作嘔。
李逸塵扶著重傷的柳風,一步一步地走向宮門。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,鑽心的疼痛讓他幾乎無法呼吸,但他依然咬緊牙關,強忍著身體的劇痛,努力支撐著柳風虛弱的身體。
柳風的呼吸越來越急促,彷彿破舊的風箱般發出“呼哧呼哧”的聲音。他的臉色蒼白如紙,沒有一絲血色,嘴唇也失去了往日的紅潤,乾裂得像是要裂開一般。他的意識開始模糊,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朦朧起來,彷彿置身於一片混沌之中。
“逸塵……”柳風艱難地張開嘴,發出微弱的聲音,彷彿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一般。他的聲音嘶啞而無力,每一個字都伴隨著劇烈的咳嗽,“咳咳……我…恐怕……”鮮血從他的嘴角緩緩溢位,染紅了衣襟。
李逸塵心中一緊,一股寒意瞬間傳遍全身。他知道柳風傷勢嚴重,隨時可能……他不敢再往下想,強忍著心中的悲痛和恐懼,語氣堅定地說道:“別說話,我帶你去找太醫。”
巍峨的宮門緩緩開啟,一隊禁軍快步走來,整齊的腳步聲在寂靜的清晨顯得格外清晰。為首的正是上官婉兒,她身穿官服,步履倉促而就的,眉宇間帶著一絲焦慮。她一眼便看到了渾身是血的李逸塵和奄奄一息的柳風,臉色瞬間變得煞白。“發生了什麼事?”她語氣焦急,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。
“事情是這樣的……”李逸塵語速急促,言簡意賅地將今晚發生的事情告知了上官婉兒,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抑制的顫抖和疲憊。他講述了黑衣人的突襲,柳風為了保護他而身受重傷,以及他們如何拼死逃回宮中。他略去了許多細節,只著重強調了柳風的傷勢嚴重,急需救治。
“求上官大人,救救柳風!”李逸塵懇切地請求道,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。他緊緊地抓住上官婉兒的衣袖,彷彿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。
上官婉兒看著李逸塵焦急的神情和渾身的血汙,心中也充滿了擔憂和同情。她沒有多問,立刻吩咐身後的禁軍:“快,將柳風抬進宮中,傳太醫!”
兩名禁軍士兵小心翼翼地將柳風從李逸塵的背上抬下來,放在了一塊木板上,然後抬著柳風快步向宮內走去。
上官婉兒轉頭看向李逸塵,關切地問道:“你怎麼樣?有沒有受傷?”
李逸塵搖了搖頭,說道:“我沒事,只是些皮外傷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上官婉兒點了點頭,說道,“你跟我來,我們一起去太醫院。”
李逸塵默默地跟在上官婉兒身後,心中忐忑不安。他不知道柳風能否挺過去,也不知道自己還能為他做些什麼。
太醫院內,氣氛緊張而凝重。太醫們圍在柳風身旁,仔細地為他診治。李逸塵和上官婉兒則焦急地等候在一旁,默默祈禱著奇蹟的出現。
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,彷彿一個世紀般漫長。終於,太醫們結束了診治,緩緩地站起身來。
“怎麼樣?”李逸塵迫不及待地問道,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。
為首的太醫神色凝重地搖了搖頭,嘆息道:“傷勢過重,恐無力迴天……”
李逸塵只覺得眼前一黑,雙腿一軟,幾乎站立不住。柳風,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兄弟,就這樣……
“盡人事,聽天命吧。”上官婉兒輕輕地拍了拍李逸塵的肩膀,安慰道。
噩耗傳來,武則天勃然大怒,鳳目圓睜,殿內空氣彷彿凝固。她猛地一拍龍案,咆哮道:“豈有此理!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興風作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