亓官拓慢吞吞湊到諸葛琮身邊,笑道:
“仲珺,昨晚睡得如何?遼東這邊還是有點兒冷的,沒有凍腳吧?炕燒得熱嗎?”
什麼睿智問題。
諸葛琮抿了口茶水,懶得搭理他。
印章幽幽吐槽道:【你實力幾乎冠絕天下,他卻在這兒問你睡覺凍不凍腳。】
【幽州人雖相貌堂堂身材傲人,但內心著實愚蠢。】
亓官拓就是隨口做個寒暄,也沒有期待諸葛琮能夠回覆。
他斟酌著再次開口:“其實……我有事要跟你說。”
諸葛琮抬了抬下巴,示意他儘管說,自己會聽著,目光依舊沒有從手中的話本子上移開。
——張朝這廝不知何時瞭解到他最近的喜好,找來的都是嚴肅中帶著一絲狗血的文學,看著還挺有意思哩。
亓官拓嚥了口口水,乾巴巴道:
“……是件挺嚴肅挺嚴重的事。你不要太驚訝,先做好心理準備。”
在諸葛琮身後默默站著的張朝一怔,已經知道他想說些什麼了。
諸葛琮也感覺幽州人的語氣不太對,便也抬眼望過來。
亓官拓本來是有些心虛,但被那人用漆黑的眸子盯著看,想到自己做這些事的目的,頓時也有了些膽氣。
於是他開門見山道:
“諸葛氏衰落,是我乾的。”
諸葛琮:?!
印章:!!!!
張朝也屬實沒想到他會這麼說,頓時呆住。
室內陷入一片死寂。
諸葛琮把手中的書倒扣在桌子上。
亓官拓似乎也感覺到自己這話有點不對勁兒,忙找補道:“其實也不止我,司馬謙、荀清、張朝、還有師湘那個小人都參與了。”
諸葛琮靜靜地看著他,看他還能整出來什麼好活兒。
——其實,與張子辰相見後透過他的反應,諸葛琮便猜出自己宗族破滅之事必有隱情,似乎不只是因為他這個人太過於招人厭惡。
張朝並不知道諸葛琮的想法,目前已經對亓官拓的口才絕望了。
聽聽他說的什麼話。嘖。
若是仲珺稍微再急躁一些,聽了這話能把他當場打成個半身不遂。
亓官拓沒有察覺到氣氛的改變,還在試圖完整描述整個起因經過結果。
“……紹漢元年之前,整個朝廷文武一片哀寂,都在私下裡調查原因……紹漢三年,中央忽而有訊息傳出,是諸葛氏通敵叛國動了手腳。”
“但是天子卻遲遲未有動作,我們一氣之下就……”
張朝聽不下去這等誹謗君父的話,便低聲補充道:“並非天子不願公開處置諸葛氏,而是此案涉及頗多陰私事,必須暗中調查以免打草驚蛇。”
但並不是所有人都這麼理智,包括那時候的張朝本人。
他們豫州黨派沆瀣一氣頂住其他黨派的壓力,硬生生蒐集來了所有可能參與此事的諸葛氏名單,由師湘神不知鬼不覺地塞給了幽州人亓官拓。
於是,便有了持續三年的悄無聲息的復仇。
天子並非對此事一無所知。
因為豫州人採取了溫水煮青蛙的策略,並不會吸引天下人注意,外加天子他老人家本人也對叛國的諸葛氏恨之入骨,便也默許了這場狩獵。
於是,世人只覺得諸葛氏病弱早夭,但事實上他們幾乎都是被亓官拓等人暗殺掉的。
說完前因後果,亓官拓便眼巴巴地看著諸葛琮,等待著他的反應。
只見諸葛琮面無表情地垂眸,不知道在想些什麼。
一如既往的平靜如水,高深莫測。
【我有點兒懵逼。】
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