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時的黑市隱在霧瘴深處,秦晚披著陳瘸子送的百衲衣,面具下的血煞紋微微發燙。他蹲在蜈蚣巷第七個攤位前,將三枚沾著丹毒的鎖魂釘排在青石板上。攤主是裹著人皮燈籠的老嫗,她伸出樹根狀的手指撥弄釘子,燈籠裡立刻映出執法長老死前的慘叫,令人毛骨悚然。
“換半斤陰髓砂。”秦晚故意讓袖中的九轉還魂鼎洩出絲氣息,渾身散發出一股陰森的氣息,彷彿在暗示著他手中所握的力量。老嫗突然僵住,目光直勾勾地盯著他,彷彿在衡量著什麼。她從裙底摸出一個陶罐,推過來,罐底粘著片帶血的孔雀翎——正是三日前陳瘸子失蹤時戴的那枚。
秦晚的心中一震,陳瘸子的失蹤與這老嫗的交易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。他暗自警惕,快速將孔雀翎收進懷中,隨後轉過腥臭的蛇骨巷,心中卻仍然在盤算著接下來的步驟。
就在這時,玉簡突然在識海炸開金光,猶如一顆炸彈在他心中引爆。他駐足在一個不起眼的蓑衣攤前,破草蓆上擺著一塊青銅殘片,紋路與九轉還魂鼎缺失的鼎足完全契合。攤主蜷縮在陰影裡,咳嗽聲如同從地獄深處傳來,指間轉動的骰子竟是藥王谷秘傳的“生死丹”!
“這殘片……”秦晚捻起片醉魚草籽,心中暗自思忖,“加上三粒延壽丹如何?”他知道,這樣的交易極有可能改變他的命運。
攤主突然抓住他的手腕,骰子嵌入面板顯出卦象:“我要你懷裡的鎖魂鼎灰。”他掀開斗笠,露出半張被丹火燒融的臉——正是當年藥王谷的首席丹師!秦晚心中一震,難以置信地看著他,心中暗想,難道他真的還活著?
交易完成的剎那,青銅殘片自動飛入鼎中,鼎身裂紋癒合處浮現出《欺天造化訣》下卷,而秦晚沒注意到,攤主收走的鼎灰裡混著滴他的精血。那一瞬間,他感到一股無形的力量在他體內激盪,彷彿有無數的靈魂在低聲呼喚,令他心神不寧。
戌時三刻,秦晚在鬼市出口被堵住去路。七名黑袍人結成北斗陣,地面爬滿血線蟲——這是天玄宗執法殿的“七星鎖魂陣”。為首之人掀開兜帽,竟是本該死在鼎中的李曦馨!她眉心嵌著枚猩紅豎眼,手中哭喪棒掛著三十六個魂鈴,像是從噩夢中走出的亡魂,令人不寒而慄。
“把鼎和玉簡留下。”李曦馨冷冷地說道,搖動哭喪棒,魂鈴裡鑽出柳三孃的殘魂,彷彿在提醒秦晚她的可怕與絕望。“否則讓你嚐嚐百鬼噬……”
秦晚心中一緊,血影遁發動到一半突然凝滯,驚覺經脈裡遊走著青銅殘片帶來的古丹毒。他的身體彷彿被無形的鎖鏈束縛,難以動彈。九轉還魂鼎自發護主,噴出的欺天丹霧化作三十六道假身,瞬間在他周圍形成了一個迷霧般的幻影,迷惑了那些黑袍人。
“快走!”他心中暗道,趁機向暗渠滾去。然而,身後黑袍人早有準備,李曦馨的聲音如同死神的低語,緊隨其後。就在他即將逃入暗渠的瞬間,水中的食屍蛭如同餓狼般撲來,咬穿了他的左肩,劇痛瞬間傳遍全身。
“啊!”秦晚忍不住悶哼一聲,鮮血如泉湧出,染紅了青石板。他強忍著疼痛,心中暗自咬牙,決不能就此被捕。他的手中緊握著九轉還魂鼎,心中默唸著口訣,試圖喚醒鼎中的力量。
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,鼎中的靈氣湧動,彷彿感應到了主人的危機,瞬間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力量,將他包裹在一層淡淡的光芒中。周圍的黑袍人被這股力量震退,李曦馨的臉上露出驚愕之色。
“你竟然能控制它!”她憤怒地咬牙切齒,手中的哭喪棒猛然一揮,魂鈴齊鳴,彷彿在召喚無數的亡魂。
秦晚心中一凜,知道不能再猶豫。他調動全身的靈力,奮力一躍,瞬間化作一道流光,衝入了暗渠之中。身後傳來李曦馨的咆哮,黑袍人們的追擊聲如潮水般襲來,然而他已經無暇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