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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章 立夏築基

立夏寅時,朝霞初露,微風輕拂,秦晚卻無心欣賞這美景,只是蹲在老槐樹下,專注地數著螞蟻。這些赤須火蟻忙碌地銜著晨露,往樹根縫隙搬運,它們排成的圖案竟與萬靈血璽底部的瞞天陣圖分毫不差,彷彿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。樹皮突然滲出琥珀色的脂漿,秦晚用指尖蘸了點含在舌底,這是《藥王經》記載的 "地脈髓",可辨吉凶。那脂漿入口,帶著一絲清涼與微苦,瞬間在舌尖散開,讓他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預感。

" 晚哥兒,七叔公喚你去祠堂分百蟲宴。" 翠娘挎著竹籃經過,新換的襦裙下襬繡著藥王谷圖騰,那圖騰在微風中輕輕擺動,彷彿有著某種神秘的力量。她掀開籃中青布,油炸金蟬的香氣撲鼻而來,卻混著一股屍臭味。秦晚定睛一看,那些裹著麵糊的哪裡是鳴蟬,分明是縮成拇指大小的藥人殘骸,他的心猛地一沉,似乎意識到了什麼。

祠堂前的曬穀場支起九口陶甕,甕中沸騰的湯水泛著詭異的靛藍色,水汽升騰,瀰漫在空中,帶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氣息。七叔公拄著蛇頭杖站在祭壇前,杖身纏繞的鎖鏈正與地底青銅鼎共鳴,發出低沉的嗡嗡聲。當秦晚走近時,老蛇頭突然張口吐信,信子卷著的竟是半塊掌門令,那掌門令在陽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,彷彿是一把開啟未知之門的鑰匙。

" 今日立夏,該行 ' 蛻凡禮' 了。" 七叔公的獨眼閃過青光,那光芒如同利箭,直刺秦晚的心靈," 青雲村百年難遇的築基機緣,就看你接不接得住。"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,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。

鼓聲驟起,如同戰鼓擂動,震人心魄。三十六名村民頭戴儺面,從人群中走出,跳起禹步。他們手中捧著的陶罐裡,浸泡著秦晚這三年來贈予的藥材 —— 紫背天葵染著魔血,醉魚草籽裹著丹毒,連七葉還陽草都結出人面果實,那些果實張著嘴巴,彷彿在無聲地尖叫。玉簡在識海尖嘯預警,萬靈血璽卻興奮地震顫起來,彷彿是嗅到了獵物的猛獸。

祭壇裂開的地縫中升起青銅方鼎,鼎內懸浮著顆跳動的金繭,散發出耀眼的金光。秦晚右眼往生瞳刺痛,看清繭中包裹的竟是初代谷主的心臟,那心臟跳動著,彷彿有著自己的生命。七叔公的蛇頭杖突然刺入他後心,杖尾鎖鏈與青銅鼎相連,冰冷的鎖鏈如同毒蛇一般纏繞在秦晚身上," 以身為鼎,以魂為火,這才是藥王谷真正的築基法!" 七叔公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瘋狂。

劇痛中,秦晚的意識逐漸模糊,但《九轉回天錄》自動運轉,一股暖流在體內流淌,與那劇痛交織在一起。他周身毛孔噴出血霧,萬靈血璽將村民們的生機煉成血線,那些血線如同蛛網,將秦晚緊緊包裹。當金繭即將融入丹田時,玉簡突然投射出二十年前的畫面:七叔公正是當年將嬰兒放入鼎中的黑袍丹師,那一幕如同一把利劍,刺穿了秦晚的心。

" 破!" 秦晚爆發出一聲怒吼,血煞領域全開,他的身體周圍瀰漫著一層血色霧氣,如同來自地獄的修羅。他並指斬斷鎖鏈,那鎖鏈如同被斬斷的蛇身,在空中無力地掙扎。青銅鼎內的心臟突然炸裂,迸出的金液澆在村民身上,那些儺面下的面孔迅速蒼老,皺紋如同溝壑,爬滿了他們的臉龐,原來所謂立夏祭祀,是在用全村壽元餵養藥王聖心。

築基秘法真相逐漸浮出水面:需引地脈龍氣入體,而青雲村正建在龍脈死穴,那地脈龍氣如同一條沉睡的巨龍,盤踞在村莊之下;以三百活人生機為引,村民早已被種下噬壽蠱,他們的生命如同燭火,被一點點吞噬;配合萬靈血璽逆轉陰陽,將藥王谷主殘魂煉成築基臺,那殘魂在血璽中掙扎,發出無聲的哀嚎。

七叔公的蛇頭杖化作百丈巨蟒,鱗片閃爍著冰冷的光澤,巨蟒張開血盆大口,朝著秦晚撲來。秦晚踏鼎而起,萬靈血璽映出蟒蛇七寸處的掌門令,他咬破舌尖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