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晚,盤坐於母鼎核心之處,周身被靈髓泉凝成的星脈玉髓所浸泡。那玉髓,宛如夜空中最深邃的幽藍,流淌著點點銀芒,恰似星河墜入鼎中,將我整個人包裹在一片神秘而浩瀚的靈韻之中。
頭頂之上,玉簡懸浮,散發著柔和卻堅定的靈光。它似有靈性,將先前吞噬的潮音禁法、虺目燃魂術一點點拆解,那過程猶如一位技藝高超的匠人在雕琢絕世珍寶,細緻入微。三千星紋,如夢似幻,從玉簡中飛出,它們帶著神秘的力量,如同靈動的游魚,爭先恐後地烙印於我的經脈之上。每一道星紋落下,都彷彿是一次新生,我的經脈微微震顫,傳來一陣陣酥麻之感,卻並無痛楚,反而有一種奇異的充實,彷彿有無盡的奧秘正融入我的身體,成為我修行路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。
就在這時,母鼎腹中的青銅祭壇殘片突然有了動靜。它們原本靜默無聲,彷彿只是母鼎內的一處尋常擺設,此刻卻無端共鳴起來。壇面上的青紋,像是被賦予了生命,如活蛇般遊走扭動。我能清晰地感受到,那些在四家混戰中散落的血氣,本是凌亂而暴虐的氣息,在這青銅祭壇殘片的作用下,竟被一點點煉化,最終凝成了一枚「虛丹」。
這虛丹,無實體可觸,卻散發著一種令人敬畏的氣息。它靜靜地懸浮在鼎內半空,丹體周圍繚繞著絲絲煞意,那煞意並非邪祟之氣,而是一種純粹且強大的力量,恰是築基後期破境所需的。我凝視著這虛丹,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震撼。這母鼎,當真是蘊含無盡玄機,竟能在混戰餘波中,化腐朽為神奇,凝出如此珍貴之物。
外界,赤瞳鬼尉發出震天嘶吼,周身妖氣翻湧,瞬間完成妖化,鋒利的獠牙閃爍著嗜血寒芒,毫不猶豫地撕咬向潮音雙煞。與此同時,母鼎之內,秦晚周身氣息驟變。
他引動早已準備好的虛丹,剎那間,虛丹之內蘊含的煞氣如決堤洪流般狂湧而出,毫無保留地灌入他的身體。那煞氣冰冷刺骨,帶著一股蠻橫無匹的衝勁,在他經脈中橫衝直撞,所過之處,經脈隱隱作痛,可秦晚卻咬牙硬撐,眼中只有那破境的希望之光。
藏鋒劍自插丹田,劍柄微微顫動,劍身之上裂紋遍佈,宛如一條條縱橫交錯的河道。這些裂紋在這一刻發揮了關鍵作用,它們分引著狂暴的靈力,在秦晚體內形成有序的流轉路線。靈力奔騰,與煞氣相互交織、碰撞,時而靈力佔上風,將煞氣壓制得節節敗退;時而煞氣反撲,讓靈力的流轉出現短暫的紊亂。
在這場體內 “大戰” 之際,星砂毒霧也不甘示弱,在秦晚體內迅速凝結,化作九道散發著幽森光芒的枷鎖,將他的靈力牢牢禁錮。每一道枷鎖都閃爍著詭異的光澤,上面銘刻著神秘的紋路,彷彿蘊含著強大的封印之力。
秦晚心神沉入體內,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九道枷鎖帶來的壓力。他深知,唯有衝破這些枷鎖,才能真正藉助煞氣與靈力完成破境。於是,他運轉全身修為,引導著靈力與煞氣一同衝擊第一道枷鎖。
隨著 “砰” 的一聲悶響,第一道枷鎖應聲而碎,化為點點靈光消散在體內。與此同時,母鼎彷彿受到某種牽引,猛地吞噬一縷秘境本源。這一縷本源融入母鼎的瞬間,鼎外的青鱗試劍臺便黯淡了一分,其上原本明亮的青色鱗片光澤減退,似是失去了些許能量支撐。
秦晚來不及感慨,趁著第一道枷鎖破碎帶來的衝勢,馬不停蹄地開始衝擊第二道、第三道……每衝破一道,他都能感覺到體內靈力的運轉更加順暢,煞氣也愈發精純,而母鼎吞噬秘境本源的速度也在逐漸加快,青鱗試劍臺的黯淡程度愈發明顯。
當衝破到最後一道枷鎖時,秦晚已經汗溼衣衫,面色蒼白如紙,但他的眼神卻異常堅定。他匯聚全身最後的力氣,引動靈力與煞氣,如一顆劃破夜空的流星,狠狠地撞向那最後一道枷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