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之初、性本善,性相近、習相遠。苟不教、性乃遷。。。。。。”鐵成一手拿著掛有紅彤彤山棗兒的枝條,一邊搖頭晃腦地在背【三字經】。“性乃遷、性乃遷、”下兩句是啥他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了。他望向正在蹲馬步的二貴:“二貴,‘姓乃遷’後邊是啥來的?”
還沒等二貴說話,三嬌的聲音就從不遠處傳了過來:“教之道、貴以專。我都會背了,
你還沒會呀?真是笨死啦!”說完還伸手拍了拍身旁的黃狗,傳遞給鐵成的意思是:瞧你笨的還不如我的狗呢。說完還撇了撇可愛的小嘴,一副鄙夷的表情。
鐵成猛地轉過頭,一雙好似噴出火苗的眼睛瞪向三嬌,小胸脯兒不停地顫動著,預示著怒火將要噴發。說真的,他對這個伶牙俐齒的小丫頭片子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,每次和她鬥嘴都會敗下陣來,這樣的感覺讓他很是憋屈、也很不甘心。不過每次事件過後,他的內心深處卻並不怎麼記恨三嬌,這與二貴和倆家的關係、以及其他人無關,是一種說不清、道不明的情愫吧。因為再次遇見三嬌時,他都要在三嬌的頭上重重地彈個腦瓜‘崩’。那時,要是周圍無人,她沒有依仗,小臉上就會露出可愛的笑容,嘴裡甜甜地叫著:“鐵成哥、鐵成哥,”他的手指頭落在三嬌的頭上時也就不是很重了。
三嬌一直觀察著鐵成的表情,看見鐵成狠狠地把手裡的山棗兒枝摔向地面,她就跳起來快速地繞著灣兒跑向二貴身後,邊跑邊大聲喊著:“二哥、二哥,鐵成哥要打我。”
二貴沒有理妹妹,也沒有去攔鐵成,依舊蹲著馬步。倆人圍著二貴,一個跑,一個追。跑著跑著,鐵成猛地轉回身來,三嬌就一頭撞進鐵成的懷中:“小丫頭片子,這回看你往哪兒跑。”他把三嬌的雙手緊緊地箍在一起,騰出一隻手來在三嬌的頭上‘砰’地彈了一下。
“哎呀,二哥。。。。。。”三嬌的小臉非常的痛苦,表情雖然有點兒誇張,但這次確實有些疼。感覺到手被放開了,三嬌便面向二貴‘哇、哇’地大哭起來,眼裡的淚水就不停地湧出來,兩隻小手一揉,一張小花臉一上一下地抽搐起來,顯示著多麼的委屈。
“三嬌,別哭、別哭,二哥給你報仇。”二貴一看妹妹真哭了,也不蹲馬步了,他邊給三嬌擦眼淚,一邊哄道:“告訴二哥,他彈你幾個。”
“一個。”三嬌邊哭邊說。
“好,二哥給你彈他倆個。”二貴向鐵成使了個眼色,伸手拽住鐵成的衣領,對三嬌
說:“看著。”說完伸出右手,把母指和中指捏在一起放在嘴邊,哈了一口氣,很誇張、很用
力地在鐵成的頭上‘當、當’地彈了兩下。“哎喲、哎喲”鐵成很配合地大聲叫著,雙手抱
著頭,一副非常痛苦的表情。
“噗嗤,”三嬌的眼淚還在往外湧著呢,此時嘴角一撇就笑出來了,那模樣可愛極啦。
看見三嬌笑了,鐵成趕緊跑去撿起地上的山棗兒枝,回來遞到三嬌面前:“給你,剛才是我不好,下手重了點兒,我給你賠禮啦。”
“我才不要你的破山棗兒呢。”三嬌轉過身去,她還是沒有原諒鐵成。
鐵成跟過去,面對著三嬌:“你說你要啥,我給你整去。”
三嬌的淚水馬上就止住了,眼神也似乎亮了起來,她想了想說:“我想吃梨。”
“想吃梨?”鐵成自言自語著望向二貴,二貴也望向他,倆人都知道——從他們所在的山坡向上,翻過山樑,那邊的山窪裡有六、七棵梨樹。聽大人們講,那個山窪是屬於鄭家屯,是個比他們劉家溝大得多的村子,那幾棵梨樹,當然也是屬於鄭家屯的。不過現在正是梨子成熟的時節,那金黃色的梨子對孩子們來說是相當誘人的。二貴和鐵成的目光碰在一起,倆人就都知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