府試這天,林流雲帶著兒子前往考場和徐夫子等人會合。
相比起縣試,府試的檢查過程要嚴格許多,檢查的人也從兩個增加到了四個,林望軒和林望明提著考籃,裡面裝著臘腸,果脯,餅子以及幾張草紙,排在隊伍中間。
前面還有不少人等著檢查,忽然,林望明感覺自己的考籃似乎被人碰了一下,扭頭撇到身後一隻手快速縮了回去。
他心下一沉,往前面隊伍看了一眼,再有七八個人就輪到他們了。
排在前面的林望軒感受到他的動作,扭頭小聲問,“哥,怎麼了?”
林望明小聲回道,“後面有人往我考籃裡扔了個東西。”
“什麼!”林望軒一驚,立刻回頭去看,看到大哥考籃裡多了一卷紙條,紙條很小,極不起眼,剛好被餅子擋住一大半,要不是他眼力好恐怕根本發現不了。
說話間,又有兩個人檢查完走了,來不及多想,林望軒立刻將兩人的考籃交換,並和哥哥換了位置,“哥,你去前面等著,剩下的交給我。”
林望明還來不及反應,就被他推到前面,想說什麼,見前面檢查的人看過來,立刻閉了嘴,心裡七上八下,也不知軒兒究竟要做什麼,千萬別出什麼事才好。
林望軒朝身後人看了一眼,那人做賊心虛,下意識移開視線。
他心中有了數,不動聲色揮了下衣袖。
林望明不放心回頭,便見到林望軒衝他眨眨眼還齜著牙笑,他瞬間放下心來,看來弟弟已經搞定了。
沒有絲毫意外,兩人順利透過檢查,而後面那人卻倒黴了,檢查的人從他考籃裡發現張紙條,上面寫滿了小抄,那人當即便被拖了出去。
“冤枉啊,紙條不是我的,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我。”他哭喊著,十年寒窗苦讀,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出人頭地,但凡被檢查到想作弊的,便會被終身取消科舉資格。
他喊得越大聲,拖著他的人走的越快,轉眼便被丟出考棚。
林流雲還在門口等著,看著被丟出考棚的人,心下納悶,這麼嚴格的檢查還有人敢作弊,不由對此人甚是佩服。
府試一共要考三場,每日一場,中午學子們要自己準備飯食,林流雲中午請徐夫子以及其他幾位家長吃了頓便飯,大家又繼續等著,臨近傍晚,考場的門才再次開啟。
學子們陸陸續續出來,林流雲也在人群中看到了兩個兒子,只是不知什麼原因,路過的學子都下意識繞開兩人,實在躲不過還用手捂著鼻子。
見到這情形,他有種不好的猜想。
等到兩個兒子走到跟前,猜想變成了現實,林流雲下意識也朝後退了退,顧及到兒子們的自尊心忍了又忍才沒有去捂鼻子,“趕緊,趕緊上車,你們兩身上這男人味太重了,回去得好好洗洗。”
林望軒和林望明兩人皆是一臉菜色,林望軒苦著臉抱怨,“爹,今日也太倒黴了,我抽到了臭號,哥雖然不是臭號,但就在我邊上,我們中午沒吃飯,都快餓死了。”
整個考場的考生都在裡面如廁,聞著那味道哪裡還吃的下去。
兄弟兩將考籃遞到林流雲面前,裡面的草紙用光了,但吃食基本上沒動。
林望明道,“爹,這些吃食還要不要?”爹以前上說過,農民伯伯種田不易,不能浪費吃食,他們才忍著沒將這浸染了特殊氣味的吃食扔了。
林流雲嫌棄地搖搖頭,也想到不能浪費吃食,便道,“先拿著,等會兒路上喂野狗。”浪費是不可能浪費的。
“行。”兄弟倆點點頭。
來時林流雲租了馬車,車伕還在路旁等著,見父子三人走過來,連忙迎上前,走到一半用手擋住鼻子,“什麼味道?”
瞬間,兄弟兩人面露尷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