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小二穩步走向草場,行至林沖面前,沉聲道:“恩公,有要事相告。”
林沖見是他,面色和藹笑著說道:“小二哥,辛苦了。今日又送來了什麼?店內生意可還順遂?”
李小二定了定神,道:“恩公,大事不妙。我店中有一京都來客,屢屢提及高太尉,還請來了牢城營營管、差撥。我觀其行,似是對你有所圖謀,對了,他還送了一帕子金銀,此人自稱陸謙!”
林沖聞之,眼神瞬間冷冽,一把抓住李小二,厲聲道:“他叫何名?”
“陸謙!”李小二被林沖這一抓,心中一驚,聲音微顫。
林沖緊追問道:“那人生得何模樣?”
李小二答道:“他身材矮小,面色白淨,無髭鬚,年約三十。與他同來之人亦不高大,麵皮呈紫棠色。”
林沖聽後,駭然失色,咬牙切齒道:“此三十歲之人,必是陸謙那惡賊!竟敢來此害我!若讓我撞見,定叫他粉身碎骨!”
李小二連忙安撫道:“恩公,有了好前程,何必動手汙了自己,只需躲著他便是。”
林沖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,直奔街上買了一把尖刀,衝進牢城營,四處尋找陸謙,想要親手殺了他以解心頭之恨。高俅害他,他不敢發怒;高衙內調戲林娘子,他也只能敢怒不敢言。但陸謙是他從小的好友,也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軍官,卻再三加害於他。今日,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再忍耐。
然而,找了一圈也不見陸謙的蹤影,他強壓下心頭的火氣,帶著尖刀回到了草場。一進屋子,便見老差撥戴上氈帽說:“屋子有些漏風,我去找人來修。你在這邊看著,可別四處亂走。”
林沖沒有理會他,躺在炕上生著悶氣。老差撥走後,林沖過了片刻才覺得屋子裡冷得出奇,四面透風,看著搖搖欲墜。
今日他走了一大圈,沒有和李小二一起吃飯,此時已經一天未進食。他心想去集市打些酒,買些吃的回來烤火,以免凍壞。
於是,林沖去包裡取了些碎銀子,用花槍挑了酒葫蘆,將火炭蓋好,戴上氈笠子,拿了鑰匙,出來把草廳門拽上。然後到大門首,把兩扇草場門反拽上鎖好,帶著鑰匙信步向東走去。
行了二里地,他見到酒肆外支著竹竿,酒字旗飄揚,便邁步走了進去。他掏出碎銀子給店家說:“上些酒肉,葫蘆打滿,一併算錢。”
店家接過碎銀子一掂量說:“軍爺,這銀子怕是多了。你稍待片刻,先吃起來,我去絞開找你。”
林沖一擺手說:“不用麻煩,先打三盞熱酒,一碟牛肉,我驅驅寒。其餘的銀子包些酒菜,我帶走。”
店家聞言高興地應了下來,取來吃喝給林沖,又拿了荷葉包了兩大塊牛肉,打滿了酒。還添了一罈酒系在花槍上。林沖匆匆墊了幾口,便趕著回去。他捂緊了衣服,將花槍橫在肩上,匆匆往回趕去。
返回短短二里地,卻颳起了大風,風雪打的林沖緩緩前行。然而眼前一幕卻驚掉了林沖心神。
只見草堂已經倒塌,草場燃起熊熊大火。若是他此刻在這裡,怕是要葬身火海。此時林沖哪有辦法,風助火勢,寒風中火越燒越旺。
草場今日只他一人看管,這失火的責任也是他一人之責。眼看幾天後他就能去鄆州上任。這下全完了,軍馬吃不到草,一張軍令就能讓他萬劫不復。
林沖萬念俱灰,卻見兩條人影自草場裡飛奔而出。遠遠望去,不正是陸謙這廝!果然此事由他策劃。新仇舊恨一起,林沖挺起花槍追了上去。
陸謙那知林沖就在身後,大雪天不便趕路,兩人跑進幾百米開外一處山神廟躲避風雪。林沖跟在身後,就往那邊趕去。
陸謙進了山神廟抖了抖身上的白雪笑道:“林沖這廝這次是沒有機會翻身了。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