卻說劉毅平息東西兩城動亂,不敢怠慢,急忙策馬奔向城門,此刻將至正午,晴後豔陽明媚煌煌,寒意凜凜猶若煉獄,玉璃龍那海碗大的四蹄在青磚雪道上疾行馳騁,幾乎只是瞬間,就已見到那雄偉的關隘,大開的城門,以及堆滿牆頭的兵丁。
“賈化!賈雨村!踏馬的廢物!”
劉毅心裡大罵,他看的很清楚,佔據城門的是叛變的東西兩營,以金陵關隘之厚,就算是叛軍有攻城器械,也要半日的時間才能攻破,現在呢?城門毫髮無傷,更無太大的戰鬥痕跡,只能是有人開門獻城。
誰能開門獻城?誰敢開門獻城?守城的兵丁?他們很清楚開門獻城,先死的絕對是他們,反而死守城門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,但有一人,賈化,金陵府尹,作為最高行政長官,他可以獻城,而且獻城後不用死,反而會得到優待。
可有一點,賈化這個人是自私自利之徒,為了上位,可以背刺恩主,為了活命,可以下跪哀求,在明知道有援兵的情況下,開門獻城這種愚蠢至極的事絕不是他的風格。
“被人挾持!”
劉毅定睛一看,卻見牆頭上有兩名身著山紋甲的漢子,對面則是站著幾名衙役,衙役簇著一人,穿著官服,正是賈化,觀其心跳模樣,顯然是被擒住。
“麻煩!”
若城門不失,劉毅大可組織青壯堅守不出,只要等上個一兩日揚州、蘇州大軍就會趕到,屆時裡外合擊,區區兩萬叛軍,翻手可滅,此刻城門失守,援軍最快也要一日,
“不!援軍三五日內來不了了!”
劉毅心思急轉,從他出了京城到江南這一行來看,敵人的情報和反應速度不比他慢,甚至比他還快,若非有掛,以暴力逼得對方狗急跳牆,這一趟頂多拿下一個吳縣知縣和御窯陸家,金陵內城這麼大的動靜,對方暗裡的力量絕對會出手,而抓走賈化,無疑是一步妙手。
現在城門已破,城外兩萬叛軍隨時可以長驅直入,關門打狗也好,大肆屠殺也罷,主動權在他們手裡,而劉毅單人獨騎,便是再勇猛如何,強悍如楚霸王也自刎烏江,兩萬人,一人一口唾沫也能將其淹死。
“嘖!兩萬人!還真瞧得起我!敢情寫小說的全靠一張嘴啊!”
劉毅輕吐一口濁氣,勇氣之證的作用下,他的心跳逐漸減緩,幾乎到了無法察覺的地步,而經脈卻似急促的鼓點,發出陣陣轟鳴,他能感覺到,自己體內似有一股怒雷欲要迸發,但又隔靴搔癢,未盡其意。
“虎!嘯!天!”
驚天的虎嘯讓牆頭上的叛軍嚴陣以待,事實上,在劉毅殺至街頭時叛軍就已經發現了他的存在,而為了對付一個如同天神般的男人,他們能夠想到的,只有一種武器。
“準備!”
一聲令下,一顆顆拳頭大小的鐵球被塞進人頭粗細的炮管之中,這是一尊尊大傢伙,長近一丈,銅皮鐵心,下有兩個鐵皮木輪,每個重逾六千斤,正是這個時代最強的熱武器——重型火炮,在軍中被叫做紅衣大炮,是太宗滅女真、琰武平草原的利器,立下了汗馬功勞,故而在每個重要關隘都有配置,金陵城這等江南腹地,自然是有的,且足足有六尊,但炮不可輕動,需得當地駐軍總兵奏表備案才可動用,事後若查出異樣,起碼也要罷官,所以大衍火炮雖強,卻鮮少出現在小規模的戰場上,現在出現,意料之外,情理之中。
“放!”
與火焰接觸的瞬間,引信當即燃盡,在一聲聲的咆哮中,硝煙登時席捲整個城頭,
“來的好!”
劉毅知道重型火炮的威力,但此刻再言退卻也是廢話,當下催馬疾馳,揮鐧大呼,白虎虛影高高躍起,直撲半空,
“看到了!”
狂風呼嘯,一眾叛軍死死盯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