榮國府,梨香園,此地是二代榮國公晚年修養之地,雖屬榮國府,卻自有門戶,直通街上,年初時,因著賈政妻妹上京投靠,便將此地收拾出來,讓親戚安身。
暮色已至,薛姨媽見自家兒子還未歸家,心中焦急,當下就要喚人去找,邊上的薛寶釵卻是開口勸道:
“媽媽莫急,哥哥不是沒了去處,姨夫不是傳話說跟著宣武伯出門了嗎,咱們且在等等。”
“哎,這個沒心肝的,成日裡不是鬥雞遛狗,就是惹是生非,誰知哪裡來的什麼伯,你哥哥他又是個實心眼的,說不好又得吃虧,我的兒,你若是個男兒身,咱們娘倆何必這麼苦啊!”
這一番話,說的母女二人心中難受,一旁隨侍的香菱也是紅了眼眶,正在這時,另一個丫鬟鶯兒忽得闖了進來,
“姑娘,太太,大爺回來了!”
母女二人聞言一喜,剛要起身相迎,薛蟠已經闖了進來,一屁股坐在凳子上,隨手叫道:
“快,給爺倒茶!”
香菱怯生生的不敢上前,一旁的鶯兒急忙拿起茶杯,不料薛姨媽卻是厲喝道:
“混賬東西,從哪裡喝了些黃湯,回來在家裡橫!莫管他!”
薛蟠腦袋一縮,見自家母親和妹妹眼角掛著淚痕,急忙道:
“誰欺負你們了?看我不把他們打出屎來!”
薛姨媽當即啐了一口,沒好氣道:
“誰欺負我們娘倆?除了你個不省心的還能有誰?整日裡惹是生非,盡和狐朋狗友喝那些個黃湯!”
薛蟠訕訕一笑,連忙探出認罪書和賬冊,邀功道:
“媽媽,今日可是屈了我了!我那兄弟可不是狐朋狗友,人家是陛下親封的武伯,還幫我抓了個大老鼠!”
說著,薛蟠將白日之事說了個仔細,最後又道:
“我那兄弟見我來的匆忙,沒帶小廝,又安排人送我回來,還不灌我酒,這兄弟,我是交定了!”
“這麼說,這位宣武伯倒是個好的了。”
薛姨媽也拿不準主意,看向了自己的女兒,薛寶釵年紀雖小,又是女兒身,可生來機敏,曹公贊她有詠絮之才,是以一些事情,母子二人會讓她拿主意。
薛寶釵低頭思索一陣,抬頭道:
“舞象之年便已得封武伯,這等人的心思如那深海,看他今天的作為倒是單純為了那鋪子,不過人家既然給了選擇,這樣,索性那鋪子也賺不到錢,咱們與他合作,不過只要一成。
明日,哥哥備下一份謝禮,親自上門,人若問起你為何要送禮,你就說謝他幫忙出手,絕口不提契約一事,只說先用著,他若圖那鋪子,必然糊里糊塗的過去,若不是,那肯定會拉著你簽字據,這時候再讓利也不遲,以後還能有來有往。”
薛蟠點點頭,又問道:
“怎麼個有來有往?”
“你想,那鋪子現在是個空的,若是合作,不光只賣他的書,一些筆墨紙硯總得賣,夥計掌櫃咱們也得找,前後一下來總得需要時間,他若上心,不是親自過來就是派人過來,到時候哥哥都可以跟他打交道,再吃上兩次席面,交情自然也就有了。”
“還是妹子想的周到,哥哥聽你的!”
——
翌日清晨,練完武的劉毅吃過早飯,便帶著禮物匆匆去了雍國公府上,他早就想來拜見,奈何人家一直都在城外大營,昨日才歸城。
雍國公府離皇宮並不遠,這裡原來是一座王府,文雍帝特意將其賞賜給雍國公,一來表示恩寵,二來雍國公沒有子嗣,死後府邸自然收回。
“王府果然氣派!”
劉毅看著眼前恢宏的宅邸,論面積甩出自己那套兩條街,論氣魄更是勝過榮寧兩府,尤其是門前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