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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章 配子月念一日(菖蒲之死,梁王設下的圈套)

萬年縣令傲立於蔥鬱竹海之心,嘴角勾勒出一抹冷冽笑意,將深陷重圍、脫身無望的李稷鎖定於視線焦點。李稷直面這份森寒,心中卻悄然升起一抹渴盼,期望著裴煊身影如曙光般穿雲裂石,降臨此間。

正當此時,萬年縣麾下的不良人如同幽影般掠過竹林邊緣,急促奔入,先是一瞥自家縣令威嚴,復而環視那些緊繃對峙的狩虎衛身影,隨即恭敬地向李寶庫抱拳,其聲雖竭力壓抑,卻仍在這萬籟俱寂的竹園中激起了層層漣漪:“稟縣令,親仁坊急報,梁王府內狼煙驟起,疑雲密佈。”

此言一出,猶如投入湖心的石子,李寶庫的神色瞬息萬變。

梁王府,正是萬年縣管轄下之處,若是梁王出了事,先不說失責之罪,恐怕他也失去了在朝堂上的最大靠山……念及此處,他心中暗驚,旋即決斷,急召捕賊尉火速馳援梁王府。

回眸李稷,李寶庫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,手臂一揮,宛如判官落筆,令下如山:“醫博士李稷,涉嫌重大命案,即刻押往萬年縣公廨牢獄深處以待明審!”

然而,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,竹園之外,一聲震耳欲聾的“且慢!”猶如春雷炸響,打斷了即將落定的塵埃。

裴煊如風捲殘雲般闖入,身姿挺拔,護於李稷身前,雙目如炬,銳利目光穿透人群中不良人。

這些人都聽聞過玉面閻羅的名聲,不敢與其對視,紛紛低下頭去,沒有人敢發出聲音。

裴煊氣勢如虹,言簡意賅地直指要害:“巡療司遵聖人旨意,掌州境巡療機宜,醫博士李稷是裴某麾下司醫,李縣令想要在本官面前強行拿人,總要有個說法吧?”

李寶庫聞言,冷笑更甚:“說法?此人本就罪孽深重,囚於我縣獄,只因市舶司長史臨時借用,卻被你無故扣留。而今郡王之孫生死未卜,本縣令先將人押回,也是防範於未然,萬一此人手術不成,害死了郡王之孫,畏罪潛逃了呢??”

話音未落,一陣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自許府外響起,眾人心生惶惶,望向門外,只見甲冑鮮明的玉山營禁軍如潮水般湧入,將整個許宅籠罩在一片寒光鐵壁之中。

李寶庫冷汗涔涔,怒視裴煊,喝道:“裴煊,你竟敢擅動禁軍,包圍太常府邸,此乃滔天大罪,你意欲何為!”

恰在此時,攜著聖人親賜金牌調來玉山營禁軍的青袍小吏,從人群中走出,雙手恭敬地遞上了那沉重的金牌。

裴煊將金牌舉過頭頂,瞧著跟禁軍對峙的萬年縣不良人,居高臨下地厲聲說道:“聖人親賜金牌,許裴某便宜行事,諸位上官只能暫且屈身於此了!”

李寶庫神情陰鷙,瘍醫李稷是梁王之侄武嗣鄴點名要他處死的人,偏偏這裴煊要橫插一槓子,他暗自忖度,不信裴煊會為了一個小小的瘍醫,跟他在太常府內公然械鬥!

見兩方人馬均不讓步,遼陽郡王與許太常對視一眼,兩人心中有了算計。這萬年縣令背後是梁王,鐵了心要將李稷帶回縣獄之內,必然是有其他原因,最為主要,今日這太常府內可還藏著那位貴人,若是真鬧大了,傳到聖人耳朵中……

李多祚跟許太常不敢想下去。郡王上前一把拉住了裴煊的手,特意加重了語氣:“裴司令,還請三思!為一待決死囚,在太常府內動武,豈不是讓御史大夫們側目而視?恐明日麟德殿上,又將風起雲湧,聖上面前,何以自處?更何況,今日府中尚有貴人,此事若傳入聖聽……”

裴煊眼皮一跳,順著遼陽郡王的話想了下去。若是叫聖人知曉此事,梁王必定會藉機攀咬太子私會朝中重臣,這是聖人最為敏感的事情。

裴煊聞言,眼皮微顫,思緒如電。他深知,一旦此事鬧大,梁王定會藉此攻訐太子,而這是聖上最為忌諱之事。他瞥向李稷,那張臉上寫滿了無助與惶恐,再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