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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5章 配子月念三日(步步驚心)

這座古老的倉廩,其往昔用途已成謎,內部空間很是寬敞,而今卻被一座碩大的黑色壇陣所佔據。這些罈子巍峨,近乎半人高,層層相疊,宛若黑色巨人築起的三四米高峰,靜默中透出不祥。

閻六力壓李稷,將其重重摜於地面,動彈維艱。他攤開掌心,翠綠竹哨躍然其上,目光如炬,望向沁羽與錦菅:“果然如此,巡療司的鷹犬能迅速追蹤至此,皆因這小子以竹哨為號,引狼入室!”言罷,足下用力一碾,竹哨瞬間化為齏粉。

“龍興觀外已佈下天羅地網,這倉廩內的壇屍怕是轉移無望!”沁羽眉宇間閃過一抹決絕,銀牙緊咬,“既如此,何不引敵寇踏入倉廩,再打破罈子,釋放疽毒,跟這些鷹犬同歸於盡,亦是壯舉!”

閻六臉皮微微抽搐,悄悄退後了半步,他可不想跟那些人陪葬,若是有機會,他想盡可能地逃出長安城去,離開這個是非之地。

正當幾人爭執不下時,李庸跌跌撞撞闖入,見眾人仍未撤離,臉色驟如死灰:“地道脫身之計早已定好,為何遲疑不走?那巡療司鷹犬已攻佔道觀前院,步步緊逼,遲則生變!”

沁羽目光深邃,掃過那堆積如山的巫蠱壇屍,語氣堅定:“金蓮右使讓我等看守壇屍,若是壇屍有失,就算我們逃出去了,也免不了道中責罰,不如打破罈子,放出疽毒,跟那些人同歸於盡的好!”

李庸聞言,神色凝重,猶豫不決。

被捆綁著壓倒在地上的李稷,悄悄地挪到了壇山的位置,藉著罈子底下的木樁,想要剌斷背後的繩索,只是不好把握方寸,刺得手掌一片血肉模糊,背部也鑽心地疼,只是還沒等他掙脫束縛,一股熟悉的味道便從身後罈子裡飄入鼻中。

這股味道非但無絲毫腐臭,反而刺鼻難耐,正是木炭與硫磺摻雜在一起的氣味。他猛然回首,望向了身後的壇山,只瞧不少罈子外壁都蹭有黑色的炭灰,就連地上都撒落不少,這裡面裝的根本就不是感染疽毒的屍體,而是硫磺跟木炭灰混雜地猛火灰。

剎那之間,李稷周身寒毛直豎,冷汗涔涔而下,眼前那堆積如山的壇甕,少說也有數十尊之多,每一罈內,若真藏匿著木炭灰與硫磺巧妙融合的烈性猛火灰,僅需一豆星火,便能引爆毀天滅地的災難,周遭數里內的建築將化為烏有!

想到此處,他立馬掙扎起來,瘋狂地撞擊著四周的壇甕,一時間,壇身晃動,搖搖欲墜,而李稷自身亦因失衡,踉蹌跌出。看守他的濟善道浮屠見狀,怒不可遏,大步流星上前,對準他胸口便是幾腳重踹,力量之猛,令人心悸。

李稷蜷縮在地上,目光如炬,一眼便瞥見壇底露出的枕木一角,心生一計。他暗自運力,手腕一抖,縛索自己的繩索一端,宛如靈蛇,精準纏繞於枕木凸起之處。隨即咬緊牙關,全身力量匯聚在臂上,死死拽拉著繩索,想要將枕木拽動,使壇甕跌落,只是他背部死死貼在地面,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。

只是這壇甕堆疊如山,重量驚人,僅憑李稷一己之力,宛如蚍蜉撼樹,難以撼動分毫。短短几步之遙,他的衣衫已被磨破,背脊之上,血肉模糊。

另一邊,倉廩深處,濟善道餘孽已決心死守,局勢千鈞一髮。李稷深知事不可為,卻不肯放棄,猛然間,他身軀一挺,被縛的雙手在地上迅速抓起半塊青磚,借力打力,順勢一擲。青磚劃破空氣,畫出一道弧線,精準擊中了右側壇壁,只聽“嘩啦”一聲巨響,壇身破裂,黑黃碎粉如水銀般傾瀉而出,瞬間驚動了倉廩深處的李庸。

這一幕突變,讓李庸神色驟變,他疾步而來,先是捕捉到李稷那充滿暗示的眼神,隨即目光落在破碎的壇甕上,臉上瞬間風雲變幻。

沁羽等人也紛紛驚覺,上前檢視,驚愕之色溢於言表:“這……這怎可能?壇中分明是屍體,怎會變成了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