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早就知道,有些事情一旦開了先例,便會有二三四五和無數次。
見他沉默,蕭明堪小心翼翼詢問:“大人,那小的就去回絕了?”
任睢阻止了他:“罷了,就應允她吧。現在廢太子受了我們拂照,往後要是能成大事,定然不會忘了的。要是最後沒成,於我們而言也沒損失什麼。就當幫扶一個落魄之人,也算是積德了。”
蕭明堪心中佩服大人的遠見,點頭退下去找秦嬤嬤了。
此時,秦嬤嬤、秦墚和萬福三人,也在同祈臨龑稟報這御林軍最近對他們態度的轉變。
祈臨龑微微有些詫異,他之前便知道任睢此人,名將任大將軍任平康的獨子。
與郭家那種世代將才的名門世家不同,任家是從任平康那一代才崛起的。
任平康在戰場上立下汗馬功勞,得皇帝看中,連帶著他的嫡子也一併被重用。
任睢不過而立之年,便任了御林軍統領一職。
此次任睢被留派在這裡看守他,想來皇帝是生怕他有個三頭六臂,從這重兵把守的院子中逃走。
任家根基尚淺,這父子二人平日裡謹言慎行,不輕易攀附,凡事持中立態度。
就因為仙子的一次捉弄就選擇拂照他?他覺得不盡然。
祈臨龑思考片刻後朝秦墚道:“你去替我跟任統領帶一句話。就說他的恩情,我記下了。”
“是。”秦墚躬身退了出去。
溫姒在旁邊聽完他們的對話,歪頭思考片刻後問祈臨龑。
“阿龑,是祈承澤和郭瑾柔那兩個大壞蛋把你關在這裡的嗎?等阿姒把他們幹掉了,你就自由了!”
祈臨龑聞言,心中泛起一絲暖意。
“仙子無需擔心,現在待在此處,於我而言,行事更方便些。”
“為什麼呀?”溫姒不懂。“在這裡有人守著,不能出去,還被那些人欺負!”
祈臨龑耐心的和她解釋:“只有這樣,他們才能放鬆警惕。”
“可阿龑被關在院子裡這麼多天,都不能出去!”
祈臨龑失笑:“那是因為我的腿受了傷,不然這處小院根本困不住我。”
溫姒湊上前,小聲問:“阿龑,等你的腿好了後,你就要把外面的那些人都幹掉,然後偷偷跑路嗎?”
祈臨龑:“……”
他有一瞬間沉默,片刻後搖了搖頭。
“不是,等我的腿康復了,我會離開一段時間,會有人來這裡替我。”
溫姒聽得似懂非懂,但她抓住了兩個關鍵字。
離開?!
“阿龑,你要去哪裡?多久會回來?不能再扔下阿姒了!”
她太過急切,出口的嗓音都帶上了一絲哭腔。
兩年前阿龑突然離開人世,留她一隻豬孤零零的待在這世間。
七百多個日日夜夜,只能孤獨的縮在佛像的肚子裡,和他的骨灰說說話。
她再也不想過這樣的日子了!
她要跟著他,他去哪裡她就去哪裡!
祈臨龑和溫姒相處了這麼一段時間,他已經知道,她在這世間再無親人。
一個姑娘家的,孤苦無依,也著實可憐。
帶著她問題也不大。
等事情迴歸正軌後,他至少能保她衣食無憂。
就算有個萬一,以她隱身的功力,成功逃脫不是問題。
“仙子,不知臨龑要如何做,才能讓仙子跟著我?”
這問題把溫姒問住了。
是啊,她要怎樣跟著阿龑呢?
等阿龑離開了這裡,她還能從禪房那邊跨過來找他嗎?
要是不能了怎麼辦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