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姬千辰從醫院離開,邵陽忙跟了上去。
可他很快發現,姬千辰並不是要回家,也不是要去醫院。
“阿辰,你要去哪裡?”
姬千辰看了眼右前方,回道:“永寧寺。”
邵陽疑惑:“你跑去永寧寺做什麼?”
“有事,你不用跟著。”
邵陽自然不可能不跟著,姬千辰的狀態,他有些不放心。
姬千辰一路將車開到永寧寺正前門,下車進去。
寺廟裡非常安靜,沒有香客,也沒有僧人。
他尋著記憶,一路繞過幾排大殿和禪房,來到了永寧寺的放生池前。
兩年來,極少有人再來此處放生。
池水清澈乾淨,水波平緩如鏡面。
看久了,他浮躁的心也漸漸平靜下來。
邵陽正要過來問他,這一汪池水有什麼好看的。
還沒走近,就見這廝縱身一躍,頭朝下!
不是吧……
“阿辰,別幹傻事!”
邵陽匆忙跑上前,姬千辰已經淹沒在了放生池裡。
現在雖然已經是萬物復甦的春天,但水還是有些冰冰涼涼。
邵陽在池邊著急喊:“快上來,別真的病了,又讓叔叔阿姨替你操心。”
姬千辰從水裡冒出一個頭來,朝池邊的人道:“別擔心,我會水,你是知道的。”
他只是想來感受一下,當年小丫頭淹沒在這一汪水池中,瀕臨死亡時的恐懼和無助。
他再次沉入水底,閉著眼,憋著氣。
他並沒有想不開,他不是一個人,他還有父母。
他做不到讓他們白髮人送黑髮人。
可他在池底閉氣時,一股窒息感猛然襲來。
緊接著,他腦中飛快閃過一幕幕曾經遺忘掉的畫面。
——
“醫生?”
“是,我是醫生,你是誰?”
“孤是大祈王朝的太子。”
“……我說我是皇帝,你信嗎?”
“不信,大祈王朝要是改朝換代,皇帝只會是孤。”
——
“喂,哪位?”
“是我,大祈王朝太子。”
“不知太子殿下名諱?”
“姓祈名臨龑,字子彧。”
“哪個lin?哪個yan?”
“君臨天下的臨,飛龍在天的龑。”
——
“誰的手機啊,響這麼多遍都不接,打擾我睡覺了!”
“您……是您?!”
“你認識我?”
“整個北江市,不,是全國誰不認識您?”
“我也認識你,你爸是姬淮安吧。”
“是。”
“既然是故人之子,那就不能不救了呀。”
——
“兒子,你失憶了?”
“沒有。”
“那你怎麼不記得自己發生車禍了?”
“部分不記得了。”
“這個還記得嗎?你讓我查的一個號碼。”
“祈承澤情人的號碼?我讓你查的?什麼時候?”
“諾,微信為證。”
——
“沈小姐,今天給你打電話,是想約你出來見上一面。”
“姬醫生,沈小姐是誰呀?人家是溫小姐哦。”
“你不是沈微微?”
“不是呀,我是溫姒,溫姒的溫,阿姒的姒。”
——
池子底的姬千辰破水而出。
他一把抹掉臉上的水,注視著清澈的池面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