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個時辰後,成王攜成王妃和側妃帶著一眾奴僕浩浩蕩蕩的來到了護國寺中。
他們住的院子,自然和祈臨龑住的這種偏僻殘破的小院不同。
一安頓好,祈承澤立馬帶人來到了祈臨龑的院子外頭。
他真的迫不及待的想親眼看看,他的好皇兄現在過得如何悽慘。
院外,任睢帶著一眾御林軍恭敬相迎。
祈承澤斜睨了他一眼,命令道:“把院門開啟。”
“是。”
任睢親自上前將門推開,又命人點燃火把,照得整個院子燈火通明。
小院殘破,牆影斑駁,地面凹凸不平。
庭院裡頭空空蕩蕩的,瀰漫著一股腐朽之氣。
在火把的映襯下,更顯得蕭瑟破敗。
看著眼前的場景,祈承澤一掃心中因祭祀之事帶來的煩悶。
人就是這樣,自己倒黴時,就盼著別人比自己更倒黴。
尤其是這些年,祈承澤時時刻刻不想著幹掉祈臨龑,自己好取而代之。
他大步往裡頭走,郭瑾柔和江青黛忙一左一右跟上他的步伐。
三人來到祈臨龑的房門口時,被面容‘憔悴悲苦’的秦嬤嬤攔下。
秦嬤嬤面上滿是苦澀,連嗓音都帶了幾絲隱忍的哭腔。
“王爺,我家公子已經睡下了,有什麼事情,勞煩明日再來吧。”
說完這麼一句話,就好似要了她半條命般。她撫著自己的心口,一陣撕心裂肺的猛咳。
祈承澤嫌棄的往旁邊避開,蹙眉厭棄道:“滾開!”
郭瑾柔和江青黛手持絹帕捂住了自己的鼻子,似生怕被秦嬤嬤傳染上了什麼髒病。
秦嬤嬤‘身體虛弱’,完全沒有力氣阻攔硬闖進房間的三人,以及後頭跟著的一眾奴僕。
承重的木門發出吱呀一聲,緊接著,一股極其難聞的古怪氣味撲面而來。
這味道,差點將一行人燻得窒息。
躺在床上的人似突然受了驚,急促的咳了好一陣後,極力忍住了喉間的癢意。
“咳咳咳……”
“奶孃,是你嗎?”
說完,他又是一陣猛咳,呼吸沉重急促,暴露了他現在的身體極其不適,像是隨時會一命嗚呼。
再配上房間內的古怪氣味,祈承澤要繼續往前邁的腿停在了原地。
有奴僕迅速點上了油燈,屋內的場景躍入眾人眼中。
空蕩蕩的廂房內,除了一桌一椅一床一櫃外,再無其他。
躺在單薄被衾中的祈臨龑面如枯槁,臉色蒼白,雙眼烏青,神情透著一種道不盡的麻木和絕望,還隱隱夾雜了一絲不甘。
因突然大敞著的門,寒風急促的灌入了房內。
祈臨龑凍得瑟瑟發抖,牙齒都跟著打了好幾個顫。
他偏頭看向來人,有些不敢置信,又似有些羞迫,慌忙要將被子往上拉一些。
他這副模樣,看得祈承澤和郭瑾柔大快人心。
至於一旁的江青黛,著實是被廢太子這副慘狀驚了一下。
那般驚才絕豔,龍章鳳姿的俊美太子,現在竟然成了這般模樣?!
既可悲又可嘆。
但江青黛也並沒有多憐惜祈臨龑兩息。
畢竟,只有太子失勢,她的夫君才能登上高位,而她才有可能登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。
似心有所感,郭瑾柔涼涼的看了她一眼。
江青黛朝她嫣然一笑,臉上是對王妃的恭敬,心中卻是志在必得。
在她眼中,郭瑾柔完全就沒有資格和她爭那個位置。
一個腿有疾的女人,能坐上王妃之位已是極限,再上面的那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