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下午,溫姒都留在書房給祈臨龑傳信。
京城的信,蹇州的信。
北冥國三十萬大軍已經整裝出發。
兩國邊境離北冥國國都並不遠,三個月足以全軍抵達。
寮州駐軍只有十五萬,如若老皇帝願意從京中調派援軍過來,最少也得四月有餘。
現在只能先從鄰近的幾個州府調遣兵力過來。
宴長安的眉頭擰的能夾死幾隻蒼蠅。
“濟州倒是好辦,嚴執是表哥的人,調兵不難。只是其他州府,沒有聖旨怕是難弄。”
聖旨?
祈臨龑猛地看向溫姒。
“阿龑,怎麼啦?”溫姒摸了摸自己的臉,還以為沾了什麼髒東西。
“阿姒可還記得,你從皇宮裡拿出來的那枚玉璽?”
溫姒歪頭思考後,點頭。
“記得呀。”
她從空間裡變出一把龍椅,玉璽就藏在龍椅的扶手當中。
想到自己那次碰了一下玉璽,就被玉璽發射出來的金光刺的差點暈過去。
溫姒這次不敢再碰。
祈臨龑來到龍椅邊上,在左邊扶手的一側摁下。
原本看上去嚴絲合縫的金絲楠木撬開了一塊,他伸手進去,很快拿出了玉璽。
宴長安和秦墚驚的嘴巴都能塞下一個雞蛋。
偷偷拿走玉璽,可真勇啊。
……
是夜。
漆黑的夜空傳出陣陣嗚鳴。
霓裳閣後院,何姝殷披上外裳,放輕腳步開門出去。
院子內,立著一抹挺拔的男人身影,在黑暗中若隱若現。
今夜天很黑,天上連一顆星星都沒有。
可何姝殷卻沒有絲毫害怕,徑直走到了男人身後。
“你來做什麼?”
現已是初秋,夜裡有些寒涼,可她的嗓音卻比這夜色更冷上了幾分,與她白日裡的溫柔慈善完全不同。
鬼仙沒有應聲,只是面具下的那雙眼睛閃過一抹複雜之色。
良久,他嘆息一聲。
“阿姝,你這一步著實不該。”
“不要這麼叫我,我嫌惡心。”
鬼仙身體微僵,緩緩轉過身來。
他看著眼前的女人,明明已近四十,看上去卻像是三十不到。
歲月真的是善待她,不像自己,已生華髮。
他再次開口道:“停手吧,不要再錯下去了。你的仇人是我,是皇帝,不該牽扯無辜的人。”
“停手?”
何姝殷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,哈哈大笑起來,笑的眼淚都流下來了。
“我努力了這麼多年,部署的如此辛苦,為何要停手?”
“阿姝,大祈萬千子民的性命你可以不顧,但你的父母,你的兄弟姐妹,還有你的孩子,你真的忍心毀了他們嗎?不要再繼續錯下去了。”
“與我何干?”
何姝殷怒吼,這一刻有些癲狂。
“早在放棄宴姝這個名字時,我就已經同他們再無關係,為何還要在意他們?”
“可當年之事,與他們何干?與成千上萬的百姓何干?”
“怎會無關?他們身為大祈的子民,本身就是錯!”
“阿姝,你成功不了的。”
“不試試又怎麼能知道?我的人生本來就已經爛透,活一天是一天,最多不過一條命而已,你以為我會在意?”
見著眼前這個已經被仇恨矇蔽了雙眼的女人,鬼仙心中揪疼,最終,他轉身離開。
何姝殷立在夜色中,看著他離去的背影,神色有些看不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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