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轎穩穩落地。
雲柚隱約能聽到外面賓客的恭賀之聲不絕於耳。
“請新娘子下轎。”
隨著這道聲音一同過來的是一隻如同白玉一般的冷白的手。
“來。”
少年清澈乾淨的嗓音響起,像是冬日的初雪,帶著清涼的冷意沁到心裡。
雲柚把自己的手遞過去搭在少年的掌心。
兩手交疊。
墨嶼只感覺自己像是握到了一塊暖玉。
小姑娘的手柔弱無骨又散發著暖洋洋的熱意,摸起來手感很是不錯。
他的無名指抵著女孩的掌心輕輕摩挲了一瞬,隱約感覺女孩的手掌微蜷。
“別鬧。”
雲柚的語氣壓得極低,像是在安撫一個調皮搗蛋的孩子。
墨嶼不說話,只是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意,像是三月裡融化的積雪,看起來美不勝收。
只是那張臉更顯蒼白,幾近透明。
“咳咳,咳咳。”
許是今日出來的久了見了風,墨嶼住不住地咳嗽,一陣子一陣的,看起來倒像是與傳聞中說的一致。
周圍的賓客們議論紛紛。
“看來這墨王爺的身體真的不怎麼樣,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。”
“噓,你在人家大婚當天說這件事情是不是活膩歪了。”
“就是嘛,你看他的臉色,白的跟鬼一樣。”
“”
“咳咳,咳咳。”
坐在首座的墨老王妃擔憂地看著自家兒子。
但到底還是沒說什麼。
本來墨老王妃以為自家兒子不喜歡這樁親事,早早地便選了人去迎親。
但是沒想到嶼兒自個兒居然願意去。
墨老王妃自然是高興的,但是看到自家兒子這般痛苦的模樣又忍不住心疼,心裡只盼著這儀式早些過去才好。
雲柚被墨嶼牽著一路走到了喜堂。
有喜娘在周圍唱喏。
“一拜天地。”
“二拜高堂。”
“夫妻對拜。”
“禮成。”
本來應該是墨王府的侍女將人簇擁著送入洞房的,但墨嶼絲毫沒有收手的意思。
他牽著女孩柔軟的掌心,小指微勾,像是有羽毛自心間掃過,癢癢的。
“母親,孩兒有些不舒服,就帶著柚兒先行告退了。”
墨老王妃連忙起身,“要不我讓連翹去給你看看?”
墨嶼搖頭,“無礙,休息休息便可。”
周圍的賓客對他的安排沒有一絲不滿。
畢竟墨王爺的臉色還在那擺著,讓人看了都有點擔心他會不會直接在儀式上就直接暴斃。
所以眾人也沒有過多為難,連敬酒這一環節都心照不宣地省略了。
“諸位真是對不住,我兒身體抱恙,有些招待不周的地方請諸位見諒 。”
墨老王妃福了福身,算是為墨嶼的行為賠罪。
“老王妃客氣了。”
“就是就是。”
“祝墨王爺平安美滿,幸福一生。”
“”
雲柚臉上蓋著紅色的蓋頭,除了腳下的方寸之地,旁的什麼也看不見。
只能順著少年的手臂一步一步朝前走。
喜堂的紛紛擾擾如同潮水一般褪去,耳邊不知何時換上了蟲鳴。
“當心腳下。”
“抬腳。”
“仔細門檻。”
少年的聲音清稜稜的,提醒著她注意腳下的路。
很快,她就被扶著坐到了床上。
雲柚只聽見少年的腳步與地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