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長安瞪著眼睛,恨鐵不成鋼的戳了戳他的腦門兒,咬牙道。
“傻啊你,錢是大風颳來的嗎?他要收保護費你就給啊?”
還拿自己的工資賄賂花臂?
真是出息了!
要是換成他,早就把人打出去了!
小武被他戳的腦門兒一彈一彈的,委屈的撇了撇嘴。
“許哥,新易安可是香江最大的社團,咱們惹不起啊。
這整條街的商鋪老闆都老老實實的交保護費,咱們不交不是公然跟新易安唱反調嗎?
錢哥之前嚴厲警告過我們,不讓我們惹事給唐總添麻煩。
我…我我這也是害怕惹麻煩,只能給他了。”
許長安手一揮。
“怕個鳥?不行就幹他丫的…”
唐寧皺了皺眉,伸手攔下他,淡聲道。
“行了!老趙不在,他年齡小沒人帶著,遇到事拿不定主意也正常!
小武,交保護費的事兒你別管了,我來處理,現在先帶我們進去看看。”
小武是跟著薛曉從沈城過來的,今年才十六歲。
因為機靈,反應快,本來是被安排在家電公司幫張安健賣貨的。
因為人手實在不夠,又被趙有錢調來集團這邊幫忙了。
小武見唐寧沒有責怪他,心裡的忐忑不安消失了幾分,笑著點了點頭。
“唐總,這邊走!裡面正在施工,有點髒亂,你別介意!小心腳下…”
唐寧和張安健跟著他走進集團內部。
二十幾個工人錯落分佈在一樓三百多平的空間裡。
有的工人拿著切割機切割著板磚,青煙伴著粉塵騰空而起。
有的工人坐在架子上,揮舞著刷子粉刷著牆面,石灰順著牆面滴答滴答的落到地面上。
有的工人以一種扭曲的姿勢蜷縮在地上盤著電線…
唐寧和許長安在集團待了一下午,直到暮色四合,許長安頻頻看著腕上的手錶。
17點59分了…
18點20分了…
18點40分了…
他擦了擦額頭的汗珠,看著唐寧道。
“唐總,時間不早了,該回醫院了,不然太太那裡真瞞不住了。”
要是被太太知道唐總帶傷跑到工地來看施工現場,一怒之下,只怕會殺了他吧?
許長安苦不堪言。
唐寧看了他一眼,丟掉了拿在手裡把玩的瓦刀,拍了拍手道。
“走吧。”
兩人從集團出來,剛上車打著火,車後便響起“嘭”的一聲巨響,連帶著車身都震了震。
唐寧和許長安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,不約而同解開安全帶下車檢視。
剛走到車屁股,唐寧的腳腕便被人用力拽住。
“救…命!”
唐寧收回條件反射般要把人踹飛的腿。
一低頭,就看到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躺在車下。
胡沾用盡渾身力氣抱住唐寧的大腿,他的肋骨都被何世峰打斷了,呼吸如破風箱般粗噶難聽,攪動著胸腔的每一根神經。
痛的他控制不住的痙攣,恨不得立刻死去。
但是一想到慘死的女友,他又執拗著抓住唯一的生機。
他還沒有給小蔓報仇!
他不能死!
他要活下去!不惜一切代價的活下去!
胡沾仰著頭,淚水和對生的渴望從腫成一條縫的眼睛裡流出。
霓虹燈光糜爛,讓他看不清楚唐寧的臉。
“求…求求你…救…救…我!”
話音剛落,眼前一黑便暈死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