逝水心中一梗:這是,是給小孩子餵飯的動作神情麼?
想著如此,不自覺間逝水仍是順從地張開了嘴,靜等著食物送上前來,再傾覆進嘴裡。
煮地爛爛了的粥,稍稍咀嚼便順利入喉,粳米的清淡和綿實伴著溫熱的氣息,沖刷去了三日的飢腸轆轆。
盡歡帝微偏著首,面色和煦,鳳目輕眯,淡色的薄唇噙著哺育的笑意。
半晨的陽光斜射進窗,寬大的袖袍兜住了滿滿的暖色,塵世的至尊彷彿褪去了君臨天下的霸氣,溫潤地便如久病初愈之人所食的淡粥。
不多時,大半碗粥便見底了,盡歡帝收回手,哄小孩般說道:“逝水那麼久沒有吃東西,不能一下子吃太多哦,所以父皇就不命御膳房再做了,好麼?”
逝水意猶未盡地抿了抿嘴,而後垂首道:“父皇考慮周到,兒臣豈有不從之理。”
“逝水真是拘禮。”盡歡帝將碗放回床邊小几上,而後一副好好父親的樣子道:“吶,逝水在床上躺了那麼多天,又剛吃完東西,也該出去透透氣,消消食,動動筋骨了罷。”
“兒臣遵旨。”逝水溫聲答言:拒行,更為無效。
未及逝水有所動作,卻見盡歡帝起身上前,右手將坐靠在床頭的逝水腰際環住,左手便順勢向著逝水微曲的雙腿膝下掃去。
逝水一驚,下意識地往後移了移,口中有些困惑地道:“父皇,兒臣可以自行下床。”
“逝水的傷還沒好呢,此番出去透透氣便好,不必強撐著走動之類的。”盡歡帝一臉憂切的表情像模像樣。
逝水挺了挺胸,道:“兒臣無妨,父皇放……”
‘心’字尚未出口,逝水就似被人掐住了咽喉一般收了聲,本來只是微微偏側的身子陡然往床裡縮,眼眸中似是似非的詫異盯牢了抓住自己衣襟的修長手指,半晌方才道:“父皇這是,做什麼?”
不同於三日前狂暴地撕扯去粘連在逝水傷口上衣料,此番盡歡帝只溫柔地搭上了逝水的衣帶,分外自然地作勢要卸掉上衣。
此刻聽得逝水的問詢,盡歡帝停了手,優哉遊哉地道:“逝水不是要父皇放心麼,父皇親眼看過才知道要不要真的放心啊。來,過來點,逝水過來點讓父皇看看。”
仍然和盡歡帝伸出的手指保持著幾寸的距離,逝水內心糾葛了半晌,而後伸手搭上肩部的衣領,輕輕往外拉了拉,而後撇開眼去道:“胸前的傷口最深,現下也已經好了,父皇應該可以放心了吧?”
‘吧’字一出口,緊跟著細碎的‘唔’也一併逸了出來,原是盡歡帝的纖長手指點在逝水衣領邊,而後順勢挑開衣襟往裡滑了進去。
仲秋的涼氣從半開的領口鑽進身體,帶著寒氣直逼表層的汗毛;紋理分明的指腹從赤|裸的肌|膚上蜻蜓點水般掠過,仿若父子間的親暱卻是盡數滲進了骨髓深處,逝水不知因何開始不受控制地戰慄。
名為父子,稱為君臣,此番情形只作是關愛所向,逝水推不得,據不能,憋回已經在喉間徘徊的呻|吟,良久方才知覺那隻作祟的手收了回去。
盡歡帝滿意地看著自始至終瞥過眼去的逝水,壓下丹田亂竄的小火,欣慰地道:“嗯,傷口上結的痂大概已經快好了,估計也不會留疤,逝水放心。”
逝水迅速裹回衣領,心緒稍寧:“兒臣不是嬌滴滴的女兒家,本就無意留疤與否。倒是父皇,現下也該放心了吧?”
盡歡帝笑著起身,背對著逝水感喟般道:“比想象的要糟糕一些,沒想到鞭痕這麼深呢。”
逝水頓時有些錯愕:三日就已經恢復到了這種程度,而且以後不會留疤,難道,還不夠快麼?
盡歡帝微微偏頭,居高臨下地看了看逝水,嘴角的笑意絲毫未減:“秋日楓紅,先祖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