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著還特地大張著雙手,一如幼時,抱著胤禛不肯鬆手,小臉上滿是得意和霸道。
胤禛眼中依然淡漠,可是那一抹溫暖卻是不容忽視,撫著黛玉用白頭繩紮起來的小發辮,道:“四哥是玉兒的,誰也搶不走的。乖,先睡一忽兒,回頭送你娘,有的你累的呢!”
黛玉點點頭,也不拆開聖旨,直接丟給胤禛收著,便鑽進紗衾中閤眼睡覺。
宜人雙手合十,道:“阿彌陀佛,到底是四爺有本事,一句話小祖宗就聽了,這些時候,她也沒睡過一個安穩覺。”
胤禛心中更是泛起一抹疼痛,這個小人兒呀!一離了他身邊,便吃睡不好,如何能叫他放心呢?
還是帶在自己的身邊,自己才能放心一些罷!
看著黛玉睡熟,胤禛輕輕將紗衾給她蓋好,方到自己在林家的房中梳洗了一番,徑自到林如海的書房中。
只是心中還掛念著黛玉只吃了一點粥,未曾吃藥,還是回頭等她醒了再吃藥罷!
哪裡知道,甫一進門,卻見到林如海渾身素服,坐在案後椅子上呆呆出神,竟不知道神飛何處了。
瞅著林如海眼中的紅筋,還有大半灰白的鬢髮,胤禛也不由得暗自感嘆。
誰都知道林如海和賈敏伉儷情深,這麼些年兩口子面對任何事情,都從不改色,可是如今的林如海,竟落魄至此。
是什麼樣的愛,衍生了這樣的夫妻情分?
又是什麼樣的情,滋生了這樣的眷戀情深?
陽間與陰間,就是那一門之隔,可是卻已天人兩處。
去了的人倒好,可是活著的人,卻是痛入骨髓,思念之情會日日夜夜啃噬這那顆分裂兩瓣兒的心。
胤禛亦靜坐了良久,窗外一聲鳥鳴,才驚醒了林如海,見到胤禛,急忙站了起來,嘶啞著嗓子道:“四爺來了。”
胤禛點點頭,道:“林探花坐罷,去者已矣,林探花可要節哀順變。”
林如海淡淡一笑,可是那笑卻是異常飄渺,更有著說不出的哀痛之意,道:“四爺放心,不會誤了政務。”
胤禛搖頭,道:“這些事情,我都不會在意什麼。只是,玉兒年幼喪母,林探花怎麼安置她?”
提到寶貝女兒,林如海倒是恢復了一些精神,問道:“敏兒討的聖旨,四爺可捎回來了?”
胤禛點點頭,卻也不掩好奇地問道:“到底林夫人信中寫的是什麼?讓皇阿瑪氣得七竅生煙?”
林如海道:“我也不知道她信中寫的是什麼,許是皇上的糗事,亦或是另一件不能宣之於世的事情罷!”
說著,仰頭想了想,又對胤禛道:“這件事情,也並不好說,我們夫妻亦曾答應過皇上,寧死也不會告訴第四個人的。或者,日後四爺自能知道,原也和皇家淵源極深。”
胤禛聽他不好說,便也不問了,只道:“我打算,將玉兒帶到府中教養,林探花你瞧可好?”
林如海先是一怔,隨即淡淡一笑,道:“跟著我,我也沒精力照應著她,況且如今江南道鹽課御史的事務極多,恐忽略了她,四爺既有此意,如海還有什麼好說的?只替在天之靈的妻子,謝四爺一謝。”
說著納頭便拜了下去,語音之中,亦不免有嗚咽之意。
胤禛急忙扶起他,道:“林探花快快請起,這一拜,讓胤禛如何受得了?”
扶著他依舊做好,林如海才輕嘆道:“四爺想必已想到歷年來岳母與家中的信中之意了?”
胤禛臉上登時現出一抹戾氣,卻隨即湮滅,點點頭,僵硬地道:“賈太君的意思,似乎是想將玉兒與她孫子寶玉聯姻。”
林如海點點頭,道:“四爺如今路上迅速,所以來得倒是比賈家來人早一些兒時候。雖然他們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