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個屯子還籠罩在一片銀白之中。
李冬生揣著飯盒,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雪地上。
路過石大山家時,瞧見石家父女正貓著腰在院子裡剷雪。
“大山叔,清露!”
李冬生扯著嗓子喊了一嗓子。
石大山直起腰,瞧見是李冬生,臉上立馬綻開了憨厚的笑容。
“冬生吶,老鼻子早啦!快進屋坐會兒唄!”
“不了叔,”李冬生晃了晃手裡的飯盒,“我找虎子。”
“那行吧,剛吃完飯,虎子這犢子,指定在家貓著呢。”
“那我先走了哈,大山叔,清露。”
石大山擺了擺手,又低下頭接著剷雪。
李冬生走後,他扭頭瞅向女兒,滿臉疑惑地問:
“你冬生哥喊你,你咋跟沒聽見似的,一聲不吭呢?”
“哼!”
石清露像跟雪有仇似的,鉚足了勁兒鏟著,“誰樂意搭理他呀!”
石大山更納悶了,自己閨女啥脾性,他能不瞭解嘛。
以前,石清露成天像個小尾巴似的,跟在李冬生屁股後頭,見著人就樂開花。
咋這幾天突然就變了個人呢?
“咋滴?冬生惹你了?跟爹嘮嘮唄。”
“沒啥事兒,就是不想理他!”
石清露頭也不抬,手上的活兒幹得更起勁了。
就像要把所有怨氣發洩在雪上。
……
這邊,李冬生到了石虎家,把飯盒遞給石虎奶奶,便進屋找石虎。
來的次數多了,他去如今也不客套,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樣。
“虎子,這幾天清露是咋回事啊?”
其實,李冬生早就察覺到石清露對他態度大變。
“我尋思我也沒幹啥得罪她的事兒啊。我問過冬雲冬雨,她倆也說不知道清露咋了。”
石虎盤腿坐在炕沿上,嘴裡塞著餃子,雖然剛吃過一頓,但石虎胃口大,也不嫌撐,含糊不清地說:
“嗐,你管她幹啥玩意兒,她就那驢脾氣,我大伯給慣得沒邊兒了。”
“你小子指定知道點啥,快別跟我藏著掖著了。”
“不知道。”
石虎這謊撒得太蹩腳,一下就被李冬生看穿了。
“別吃了,趕緊跟我嘮嘮!”
李冬生拉扯著,石虎被迫放下筷子,抹了抹嘴,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。
“不是,哥,你是真不知道啊,還是擱這兒裝糊塗呢?”
“知道啥呀?我知道個啥!”李冬生一臉茫然。
“嘖,不能吧哥,你平時多機靈個人兒吶,這都沒看出來?”
“你小子啥時候變得這麼磨磨嘰嘰的,是不是跟孫大鵬混久了,把他那套彎彎繞繞都學來了?”李冬生有點不耐煩了。
石虎不是不想說,他是真不知道咋開口。
就他這眼睛不咋好使的,都能瞅出石清露對李冬生有意思,那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。
可李冬生倒好,跟個木頭樁子似的,一點沒察覺。
最近,還成天跟那個女知青混在一塊兒,也不揹著點石清露。
人家大姑娘家,能不生氣嘛?
“我……我真不知道咋說。”石虎一臉為難。
“行,你不說是不是?”
“哥,這事兒我真沒法說,你瞅個空,自個兒去問清露吧。”
這次,石虎的嘴出奇的嚴實,不管李冬生咋問,他都死活不開口。
李冬生一看石虎這嘴比蚌殼還緊,也就不再白費口舌了。
這女人嘛,心思就像六月的天,說變就變,讓人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