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家客廳。
沈淮序長腿交疊,面色凝重地坐在沙發上,對面坐著垂頭塌腰,唯唯諾諾的許卿如。
“如姨,因因自從畢業典禮那天失蹤後,到現在一直沒有回家。”
“我派出去的人問遍了所有她認識的人,找遍了所有她可能會去的地方。”
“但是,一無所獲。”
“如姨,現在你是因因消失前見到的最後一個‘血親’,你能不能告訴我,她到底去了哪裡?”
沈淮序說這話的時候,刻意將‘血親’兩個字咬得很重。
同時,他看向許卿如的眼神銳利如劍,彷彿要將人深埋在心底的秘密洞穿。
劍芒逼人,冰冷刺骨。
許卿如忍不住打了個寒顫,手腳冰涼,心跳似乎被人按下了暫停鍵,無法順暢地呼吸,帶來窒息和壓迫的感覺。
“淮……淮序……少爺。”
許卿如的嘴唇顫抖,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像八十歲老嫗一般,顫顫巍巍。
“我……我真不知道……蘭因……到底去哪兒了。”
沈淮序的手搭在膝蓋上,纖白食指不緊不慢地敲擊著。
“如姨,我這兩天急昏頭了,忘了當時沈晴柔也在車上。”
“既然你口口聲聲說不知道,那就把她叫來問一問吧。
雖然許卿如當時在車上就對沈晴柔千叮嚀萬囑咐,讓她千千萬萬不能把這件事情洩露出去。
但是沈晴柔畢竟還是個小孩子,哪能經得住沈淮序的‘威逼利誘’。
這可怎麼辦?
要是柔兒一個不慎,說漏了嘴,那她們母女倆恐怕都要‘死無葬身之地’了。
許卿如一張臉比死人還白,額頭和鼻翼掛滿密密匝匝的汗珠,一刻不停地用手帕擦著。
“淮序少爺,柔兒當時在車上睡著了,蘭因下車的時候她都一無所覺。”
“至於蘭因下車之後,到底去哪兒了,她更是一無所知啊!”
事到如今,也只能咬緊牙關,抵死不認了。
沈淮序面無表情地點點頭,朝站在一旁的老管家使了個眼色。
老管家立即會意,轉身上了二樓,敲響了沈晴柔的房門。
“晴柔小姐,麻煩您出來一下,淮序少爺有事找您。”
沈晴柔原本坐在椅子上發呆,聞言,嚇得像只老鼠似的,呲溜一下竄上床。
整個人埋在被子裡,一動都不敢動。
她和許卿如一樣,在沈家,她最怕的人就是沈淮序。
雖然她才是與他同父異母,有血緣關係的妹妹,但他卻不知為何,對她異常冷淡。
從小到大,她幾乎沒和他說過幾句話,反而是沈蘭因這個與他無親無故的繼妹獨得他的寵愛。
受許卿如的影響,她對沈蘭因這個同母異父的姐姐本來就厭惡至極。
再加上沈淮序的偏寵,讓她對沈蘭因更是厭上加厭,恨不得她立刻去死。
如今,她知道沈淮序肯定是為了沈蘭因失蹤的事找她。
她不想出去。
但是她也明白,如果她堅持不開門,恐怕沈淮序會親自上樓,再一腳踢開門,把她拎出去。
沈晴柔在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後,最終還是決定自己走出房門。
“晴柔小姐,請隨我來。”
老管家微一頷首,不卑不亢地走在前面帶路。
跟在他身後的沈晴柔,緊咬嘴唇,藏在袖子裡的雙手顫抖個不停,心跳更是‘群魔亂舞’。
從二樓到一樓客廳只有短短的一小段路,沈晴柔卻希望這條路沒有盡頭,永遠也不要走完。
這樣,她就不用面對‘可怕’的沈淮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