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仙臉色含笑，蒼白的臉上有著一種病態的美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沒有痊癒的傷。

古仙望著青凡，而青凡也在凝視著他。

他們彼此間，都沒有再說一句話。

葉仙與韓英對視一眼，他們都不曾明白，這兩個人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。

對葉仙而言，眼前的紅衣男子，是可以一念之下禍亂天下的少年，是一名實力強大的地仙。

而另一個，其貌不揚，之前還是凝氣境的少年，雖然現在有著靈變境的實力，但在地仙的面前，仍然什麼都不是！

一名地仙，一名凡人境的修仙者，在葉仙的眼中，似乎眼前的地仙，在態度上，對青凡很是敬仰。

“我來了，你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？”青凡強壓著心頭的怒火，低沉的說道。

這一幕更是讓葉仙為之側目，雖然她心中知道以前在安波城的相遇，所發生的事情，他們彼此間兄弟相交，但那也不過是僅僅的一面之緣而已。

但細細品味著青凡的話之後，葉仙的眉宇皺的更緊。

“哈……如果這個世上還有誰能夠踏足寒山秘境，除了你，只怕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了。”

“因為這位姑娘與你相識，我也能夠看得出來你們之間的關係，所以，我也允許她與你一道前來。”

“你心中肯定有很多的疑惑，甚至對我有更多的恨意，但是我只能對你說……滅天下蒼生此舉，對你，我很抱歉。”

“但就算讓我重新選擇，我依然會滅了天下，完成我的誓言！”

古仙神色含笑，凝視著青凡的眼睛，卻發現此刻的青凡，讓他有些看不透了。

那雙眼中，再沒有一絲單純，也沒有了什麼悲天憫人的情感。

那是一雙如水一般清澈的眼睛，卻寂靜的有些可怕。

青凡沒有說話，他一步步的走向冰室的中央處，轉頭看向虛空中沉浮的畫卷。

以往，他很想知道，是什麼樣的畫卷，能夠讓這具白骨，在這永封千古歲月的冰室之內，默默的守護。

那是一張古樸的畫，畫中是一個美麗的地方，那裡有著一棵開滿桂花的樹，樹下有一名身著上古服飾的女子。

這是一名典雅脫俗的少女，她動人的眼睛，深情的望著她的面前，為她作畫的人。

青凡望著那名女子，也看到了那雙眼睛。

如果說，這副古畫之上有什麼能夠讓此刻的青凡心動，那無疑就是這雙清澈如水，脈脈含情的眼睛。

秋風落塵雨寒霜，

伊人如花鬱清香。

莫問飛燕何處去，

獨遙九霄落心傷。

這是寫在古畫中的詩句，青凡心中體會著詩句中的含義，緊皺的眉宇，悄然平緩了下來。

秋風起，雨飛揚，落塵有聲，寒心無聲。

雨如霜，溼衣裳，桂花清香，伊人惆悵。

“她叫桂燕，是我曾經的妻子，而我，昔年曾是九雲國的皇子。”

“邊荒大戰，我帶兵出征前，親手畫了這幅畫，那些詩句，是她所寫！”

“可惜天不憐我，九雲國全軍覆沒，我屍骨陳霜，被我師尊葬在了這墓山之上，卻被一名女子將我屍骨移到了這冰室之內。”

“我執念未消，魂魄未散，心中依然盼望著能夠再次見到燕兒！”

“那一天，我看到了讓人寒心的一幕。”

“滿城繁華盡化飛灰，血流成河，無數怨魂被人收入大幡之內，煉成魂寶”

“我發誓，如有一天，我若成仙，必要滅盡天下蒼生！”

古仙閉目，身軀微微顫動，沉浸在了往事之內。

一旁的韓英，口中傳出了一聲嘆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