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,陸長卿陪著許妙嫣進宮,回來的時候拿了不少賞賜。
府裡的下人都在傳說,江寧來的許姑娘視錢財如糞土,將皇后賞的東西一路都賞給了老夫人身邊的丫鬟和嬤嬤。
陸母陳氏和小姑陸婉柔也拿了不少,府裡無人不稱讚這位許姑娘蕙質蘭心、淡泊名利,簡直活菩薩一般。
方淺雪走進松聲居的時候,就聽見花廳裡傳來說笑聲。
“妙嫣,你真能聽懂蠶寶寶說話?”老夫人陳氏拉著許妙嫣白嫩的手笑開了花。
“當然是真的,皇后娘娘今日已經試驗過了,妙嫣真能讓蠶聽話,”陸長卿一臉自豪,眉飛色舞,“不久就是親蠶禮,皇后娘娘還封妙嫣為六品女官,邀她去參加親蠶禮呢!”
“啊喲六品啊?那可是和我們長卿同級了,”陳氏激動得合不攏嘴,“親蠶禮可是五品以上官員家的命婦們才能參加的呢。”
“老夫人過獎了,”白衣女子抬眉看了眼陳氏,怯怯地說道,“那種場合喧鬧,妙嫣並不想去。”
“母親,皇后娘娘還開恩說今年的親蠶禮可以讓陸家女眷都去參加。”陸長卿悄悄看了眼許妙嫣,臉上一紅,“多虧了妙嫣。”
“真的?”陳氏和旁邊的陸婉柔又驚又喜。
陸家小門小戶,陳氏一直想帶女兒出入上京貴女的圈子,可一直也尋不到機會。
從前方淺雪的出身高,以為她能帶她們去,可誰知方淺雪自從進了陸家門,就不再和那些貴女們來往了,後來方家獲罪,就更是沒機會了。
想來想去都是方淺雪不好,說什麼方太傅要她遠離權貴圈子,分明就是瞧不起她們陸家,才不給她們引薦。
若是能去親蠶禮,那陸婉柔將來說不定能嫁個高門。
“母親,二爺。”方淺雪走進屋,朝陳氏行了禮。
“淺雪,你來了,快過來!”家宴上,陳氏招呼方淺雪過去,面上的笑容有些尷尬,“我們剛剛才說到今年的親蠶禮,皇后娘娘准許我們都去參加!”
“你還不謝謝妙嫣?這恩典是妙嫣向皇后娘娘求來的。”陸長卿眼神輕慢地看向方淺雪。
“不過嫂嫂是罪臣之女,不知道能不能去,”陸婉柔忽然插了一句,眼神一轉,“萬一皇后娘娘問起,不會連累我們吧?”
屋裡安靜了片刻。
“我從前也跟母親去過親蠶禮,沒什麼意思,”方淺雪淡淡瞥了眼眾星捧月般的許妙嫣,“今日是家宴,母親怎麼允許無關的人上桌?”
“方淺雪!”陸長卿額頭上青筋一跳,握緊了拳頭,“你過分了!妙嫣是我大哥的未婚妻,怎麼不能上桌?”
“未婚妻?”方淺雪偏過頭,手撫著昨夜被他打疼的臉頰,冷嗤一聲,“我朝定親須得交換庚帖和卜卦,告兩家族長,下聘出文書,請問陸家和許家是走到了第幾步呢?”
“你!”陸長卿咬牙,卻無可辯駁。
許妙嫣和陸長離只不過口頭約定,庚帖卜卦什麼都沒有。
“我們許家小門小戶,沒有講究那些,”許妙嫣低頭哽咽,“但我和陸大哥是真心相許的……”
方淺雪皺了皺眉。
眼下許妙嫣看似對舊情人念念不忘,不願接受陸長卿,可後來在陸長卿強取豪奪的攻勢下,竟深深愛上了他,還要他挖親生兒女的骨燉湯給自己喝,以證明對自己的愛。
這都是什麼渣男賤女的劇情?
她在腦海裡看了一遍就已經想吐了。
“大家都是一家人,以後要和和氣氣的才是,”陳氏拉著方淺雪在自己身邊落座,“何必劍拔弩張,讓外人看了笑話。”
“就是啊二嫂,大嫂受皇后娘娘賞識,這對我們陸家是好事,以後遠兒和遙兒也能被提攜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