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她還是忍不住問李定宸，&ldo;陛下就這樣有信心?&rdo;

&ldo;朕沒有信心。&rdo;李定宸搖頭，但話鋒旋即一轉，&ldo;但不管朕是否有信心，對此事都不會有什麼影響。便是當真結果是要重議軍功又如何?無非是王安等人暫退一步罷了。&rdo;

越羅聞言驚訝的&ldo;啊&rdo;了一聲，這才恍然。

這件事看似在針對李定宸，但就算真的重議軍功，其實被影響的只會是王安等人，而非李定宸這個皇帝。畢竟他當初支援王安，目的是為了插手朝事，而現在他已經完全達成了目的。就算王安這裡出什麼問題，對他也沒有影響。

恰恰相反，重議軍功牽扯到的人太多，卻也是給了李定宸一個光明正大插手朝堂政事、左右文官前程的機會。

只要……他能下得定決心，讓王安等親信蒙受損失。

但這損失也只是一時的，只要簡在帝心，李定宸又十個重視武事的皇帝，將來還怕沒有仗打嗎?

越羅沉浸在對李定宸這份決斷的震驚之中，遲了一步才反應過來，這是自己第一次沒有完全猜中李定宸的想法，而需要他為自己講解。

這倒不是她腦子不夠用，只是身在後宮，對朝堂政治的敏銳度始終及不上親身經歷的李定宸。事實上她從前也是這樣，判斷局勢更多的是靠知識儲備，而非對細節的分析。

只不過那個時候，李定宸連她都不如，所以倒顯得她英明睿智。而如今，他成長的速度遠超越羅所想，也就漸漸走到了她的前面。

中間也不過三四年的時間而已，他已經變成一位合格的君王了。

越羅看著李定宸，心下不由生出幾分感慨。李定宸見狀，笑著問道，&ldo;怎麼這麼看著朕?&rdo;

&ldo;陛下如今應該對朝事爛熟於心，應對自如了吧?我只是……高興。&rdo;越羅道，&ldo;替這天下萬民，大秦江山高興。&rdo;

&ldo;那你自己呢?&rdo;李定宸問。

越羅垂下眼，&ldo;我自然也是高興的。陛下英明神武，便是我和冬生的依靠，我又怎會不高興?&rdo;

&ldo;口不對心。&rdo;李定宸輕嗤了，伸手在她臉上捏了一把，&ldo;若真覺得高興，就不會這麼反反覆覆的說了。你這是在騙朕，還是在騙你自己?&rdo;

&ldo;陛下……&rdo;越羅不由生出幾分心虛，避開李定宸的視線，一時無言。

所以說人變聰明瞭也不好，不好騙了。

高興，她當然也是高興的，但又免不了有些被拋下的茫然。明明……是需要自己扶持的人，一眨眼就走到前面去了，而且越來越穩、越來越快、越來越……遙不可及。

李定宸靠過來，張開雙臂把人攬進懷裡，下巴搭在她肩上，輕輕嘆了一口氣，才道，&ldo;之前朕看過的那張中宮箋表，你那時忽悠朕說是為了來寶之事，但朕方才想了想，你怕是打算留到這個時候遞上來吧?&rdo;

越羅心下一驚，身體都跟著僵了一瞬，&ldo;陛下怎麼忽然說起這個?我都忘了。&rdo;

雖然她很快就又放鬆下來，但那一瞬間的僵硬還是被李定宸察覺到了。他收緊雙臂，低聲道，&ldo;朕沒忘。&rdo;

從前李定宸以為她是在為自己考慮，隨時準備抽身，此刻才明白，她哪裡是為自己打算，分明都是為了他。真是個傻姑娘，辛辛苦苦將他推上這個位置，坐得穩了，第一要做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