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河西之地同樣也不是那麼好惹的,在鮮卑諸部之中,尤其以禿髮鮮卑的實力,最為強大。
禿髮鮮卑本就是拓跋鮮卑的支系,與北面的拓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。據他們所知,如今禿髮鮮卑部眾五六萬,麾下控弦之士亦有上萬之多。
在河西之地,隱為各部之首,一旦他們鐵弗殺入河西,極有可能讓禿髮鮮卑,將河西諸部聯合起來。
到時候,他們鐵弗部非但殺不進河西,反而有可能導致西部邊境出現危機。
但現在,他們已經沒有選擇了,東南北三面皆是強敵,唯有西面,部族分散,勢力最為弱小。
於是,在一片沉默後,劉路孤再次站起身來,沉聲道:“兄長,小弟有一策,或許可行。“
劉虎大喜,連忙說道:“哦,路孤,你快說說看。”
劉路孤當即說道:“兄長,那李戩剛剛平定關中,內部尚未穩定。短期內,必然無暇再度北侵。這一年之期,說是賣我們的面子,實則不過是其無奈之舉。”
眾人聞言,許多人不由有些恍然,虧得自己之前,還頗為感激李戩的退兵之恩,原來這其中還有這等緣由。
劉路孤微微看了眼眾人的反應,嘴角微微露出滿意之色。劉虎亦是目光含笑,朝他微微點頭,總算是把眾人的心態給調整過來了。
接著,劉路孤繼續說道:“那李戩說是給我們一年之期,不過是給他整合關中的時間罷了。什麼時候向我們開戰,當視其內部穩定以否。或許一年不止,或許半年不到,我們決不能掉以輕心,真以為對方會信守承諾,給我們一年時間。”
眾人聞言,不由紛紛點頭,那李戩十分狡詐,他們可是吃了不少苦頭,確實不能輕信。
“因此,我們必須抓住徵北軍無力北上之機,迅速恢復實力,方有自保之力。”劉路孤沉聲道,“諸位,現如今,我們三面皆是強敵,群狼環伺,鐵弗部生死存亡不過旦夕。”
“但我們還有機會。現在南面的徵北軍已退,短時間內,再無威脅。故而,我們現在必須全力保證南面的安定,以減少我們的壓力。”
“四叔,徵北軍與我們彼此視如仇寇,雖然其已退兵,但仍然駐留數萬兵馬,虎視眈眈。”一邊的劉成正色道,“縱然不會大軍壓境,但一定會派兵北上騷擾,使我軍疲於應付,這南面只怕安不了啊。”
劉路孤微微朝劉成笑道,“成兒所言確實有理,故而,小弟想請兄長,放棄白城,奢延城以南之地,以為緩衝。“
眾人聞言,不由大驚,草原之地,若是沒有江河之利,越是往南,草場便越是豐美。
白城奢延兩城以南,乃是昔日鐵弗與沮渠兩部大半草場所在之地。若是棄之,則治下近二十萬部眾,便只能龜縮於北面貧瘠之地。
眼看著眾人一臉不情願,劉路孤當即沉聲道:“諸位,白城以南,皆在徵北軍襲擾的範圍之內,縱然我們現在佔據著,又有何用?難道要分出半數兵力,在此與他們對耗嗎?我們可耗不起啊!”
眾人聞言,不由默然,但臉色依然流露出不甘之色。
劉虎掃視眾人,大聲說道:“路孤所言有理,諸位,我們剛剛平定乞伏諸部,內部本就不穩。若不是此次勉強擊退了徵北軍,只怕早已後院起火。而今我們損失慘重,若是不趕緊休養生息,而將兵力損耗於此,後方必然生亂。土地可以失去,但人必須儲存下來,這才是我們的根基。”
“將軍英明!”眾人這才勉強釋懷,紛紛附和。
劉虎滿意的點點頭,望向劉路孤,含笑道:“路孤,你繼續說。”
“是,兄長。”劉路孤當即微微一拜,轉身望向眾人,“諸位,只要南面安定下來,那麼我們便可贏得休養生息的時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