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走到門口,拿起那串鑰匙,每一把鑰匙都承載著他在這裡的回憶。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鑰匙,隨後仔仔細細地把每一把鎖都鎖好。他在心裡默默想著,也許自己還會回來,再次用到這個避難所;也許還能幸運地遇到那個像爺爺一樣的姚大夫。馬上就要離開了,他的心中滿是感慨。這裡雖然只是他人生中的一個短暫驛站,但卻充滿了溫暖與安寧,他知道,自己一定會深深地記住這裡。
十一點整,時間彷彿凝固了一般,四周靜謐得可怕。崔文結緩緩地、悄悄地開啟了診所的門,動作輕得像是生怕驚擾了沉睡的幽靈。昏暗的月光像是一層薄紗,輕輕地灑在大地上,只能勉強讓他辨認出道路的大致位置。今天的夜晚格外寒冷,刺骨的寒風如刀子般刮過臉頰,或許也是因為之前來這裡時被喪屍追殺的恐懼還深深地烙印在心底,始終未曾消散。他深吸一口氣,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緊張的心情,雙手緊緊地抱起大砍刀,那是他此刻唯一的依靠,然後毅然邁出腳步,開始了漫長而危險的歸程。
雖然這一趟讓他找回了失去的記憶,也解開了身體顏色變化的謎團,但他心裡很清楚,歸程必定是荊棘密佈、極其危險的。以前在整個小區的庇護下,殺幾個喪屍,或者對付幾個落單的喪屍,那還在他的能力範圍之內。可現在,他要獨自一人在成千上萬的喪屍群裡艱難穿行,這完全是另一回事。緊張的情緒如潮水般湧上心頭,他俯下身,儘量讓自己的身體能夠完全躲藏在牆壁的陰影處,小心翼翼地悄悄穿行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懸崖邊緣,稍有不慎就會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。
清冷的月光如水銀般傾瀉而下,崔文結手提大刀,貓著腰躲在牆堰邊上,躡手躡腳地一步步向那片死氣沉沉的城中村走去。這個村子在以前極其繁華,每年還有兩次盛大的廟會,那時候人山人海,熱鬧非凡,人們的歡聲笑語彷彿還在耳邊迴盪。可此時,這裡已經變成了一片陰森恐怖的鬼城。偌大的一個村子,除了偶爾能聽到風從殘垣斷壁的邊角刮過時發出的低鳴聲,就像鬼哭狼嚎一般,根本聽不到任何其他聲音,一片死寂,安靜得讓人毛骨悚然,彷彿時間都已經停止了流動。
為了能夠儘量不被那些可怕的怪物發現,他選擇了從房頂上出村的路線。這是他以前從來沒有嘗試過的事情,但在如今的情況下,卻是最安全的路線。他在村子最邊緣的院子邊上,仔細地尋找著一個合適的上牆位置。終於,他找到了一處牆角,三下五除二就手腳並用地爬上了牆。爬上牆頭以後,他實在不敢開啟手電觀察院子裡的情況了,一想起在那個小區的牆上開啟手電後遭遇的恐怖場景,他就心有餘悸,彷彿那些喪屍猙獰的面孔還在眼前晃動。
崔文結儘量趴在牆頭上,一寸一寸地摸索著爬行,他的動作雖然有些笨拙,像一隻緩慢蠕動的蝸牛,但卻十分實際有效。他甚至覺得自己有些像古時候那些偷偷摸摸的小偷,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前行。爬了四五米之後,他終於來到了這個院子的房間上方。
這是一個典型的城中村住宅,一個200多平米的寬敞院子,由一個大鐵門和兩段各長二十五米的圍牆以及一個三層小樓組成。在以往,這樣的院落裡一般都會養著一隻兇惡的看門大狗,它會時刻守護著這個家。但此時,只有那扇大鐵門靜靜地躺在院子門口,像是一個被遺棄的孩子,黑洞洞的門彷彿在無聲地訴說著那些怪物來襲時的可怕場景,讓人不寒而慄。
他伸手抓住了二層上的防盜欄,雙手緊緊握住,青筋暴起,然後猛地一使勁,將身子提了起來。說實話,自從他的身體呈現白色以後,他明顯能感覺到自己的精力更加充沛了,爬個防盜欄對他來說已經是輕而易舉的小兒科事情。他甚至在心裡想著,等喪屍的浩劫過去以後,是不是可以報名參加馬拉松比賽,去挑戰一下自己的體能極限。
他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