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心蘭生辰這日,王府張燈結綵,熱鬧非凡。李雲軒穿梭其中,親自督管著生日宴的籌備,神色間滿是對愛妻的關切。丫鬟們魚貫而入,將琳琅滿目的綾羅綢緞、熠熠生輝的金銀首飾擺滿了桌案,滿心期待著能博王妃一笑。
然而,聞心蘭卻仿若一尊失了魂的玉像,面無表情地呆坐著。她的思緒早已飄遠,沉浸在與墨晚風共度的往昔時光裡,這生辰的繁華熱鬧,在她眼中不過是虛幻泡影,提不起半分興致。
李雲軒見狀,無奈地嘆了口氣,只能親自動手,為聞心蘭挑選華服,細緻地為她梳妝。鏡子裡的聞心蘭面無表情,任由李雲軒擺佈。他每一個動作都飽含溫柔,可聞心蘭卻只是機械地配合,眼神空洞,心不知飄向了何方。
“蘭兒,你真美。”待聞心蘭打扮好後,她絕美的面容,驚豔了李雲軒,他輕輕環抱著聞心蘭,情不自禁地在她的髮梢處留下一吻。聞心蘭皺了皺眉,厭惡地將他推開,李雲軒的臉上閃過一抹黯淡,隨即又若無其事地去迎接賓客。
待一切收拾妥當,聞心蘭端坐在主位上,看著往來賓客絡繹不絕。她嘴角扯起一抹虛假的笑意,禮貌地回應著眾人的祝賀,可內心卻被壓抑感填滿。她本就不喜這般熱鬧喧囂,如今更是覺得周身似被無形的繩索束縛,難受至極。
宴會進行到一半,始終波瀾不驚的聞心蘭,在看到那道熟悉身影的瞬間,呼吸猛地一滯。公主與駙馬攜手步入宴會,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去,現場氣氛瞬間又熱鬧了幾分。只見墨晚風穩步走進,身姿挺拔,他拱手躬身,聲音清朗:“臣賀九王妃芳誕。”他目光灼灼地看向聞心蘭,像是要將她看穿。聞心蘭被他目光灼燒得有些心亂,她垂下眼簾,不去與他對視。
就在墨晚風躬身呈匣的剎那,身旁的李雲煙瞪著墨晚風,不經意間,鎏金護甲叩響了青玉案,發出清脆聲響。匣蓋彈開,發出一聲尖銳的銳響,十二顆夜明珠與十二支桃木簪整齊排成一列,映入眾人眼簾。
桃木簪的尾部隱隱約約能看到刻字,聞心蘭的呼吸瞬間急促起來,眼眶不受控制地微微泛紅。手不不自覺地緊攥手帕。這些桃木簪,是她與墨晚風的舊物,及笄那年墨晚風答應她,每年生辰,都會為她刻簪,原來,與他分別的八年裡,他一直都記得。
她的目光顫抖著,看向最末那支簪子,簪尾的蓮花紋裡,一顆圓潤東珠靜靜嵌著。看到它,聞心蘭的記憶瞬間回到了那個春日午後。那時的她,懷著少女的羞澀與心動,偷偷將這顆東珠塞進了墨晚風的書箱,未曾想,他竟一直留著,還將它嵌在了這簪子上。
往昔相處的畫面如潮水般湧上心頭,那些心動與甜蜜,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。她的手指微微顫抖,她極力剋制著內心的洶湧情緒。她多想拋開一切,與墨晚風訴說衷腸,可現實卻如一道鴻溝,橫亙在兩人之間,讓她只能將這份深情深埋心底 。
聞心蘭望著那熟悉又飽含深情的桃木簪,喉嚨像被堵住一般,費了好大勁才艱難吐出:“駙馬有心了。”這幾個字,仿若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。說完,她忙故作冷淡,迅速別過臉,不敢再看墨晚風,害怕再多看一眼,自己苦心維持的偽裝就會徹底崩塌。
身旁的李雲軒將這一切盡收眼底,見墨晚風一臉深情地看著聞心蘭,心裡頓時像打翻了醋罈子,很不是滋味,一股無名火“噌”地冒了起來。他冷笑一聲,語氣裡滿是嘲諷:“駙馬送的這簪子未免有些小家子氣了。”那尖銳的話語,瞬間讓周圍的空氣都冷了幾分。
墨晚風卻不慌不忙,神色坦然,目光堅定地看向李雲軒,不卑不亢地回應道:“禮輕情意重。”他特意將“情意重”三個字咬得極重,眼神不自覺地又飄向聞心蘭,那藏在心底的深情,怎麼也藏不住。
李雲煙瞧見這劍拔弩張的架勢,心裡又氣又急。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