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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4章 寒淵鎖月

地脈裂隙湧動的星砂如銀河流淌,沈墨的衣袂在虛空中翻卷似鶴羽。他垂眸望向鎖鏈盡頭的冰棺,巫族始祖的殘影在霜霧中若隱若現,鱗片覆蓋的面容彷彿被月光浸透的青銅器,泛著古老而詭譎的冷光。

"三百年棋局,沈公子可曾看清自己的位置?"始祖的聲音似冰層碎裂,裂隙中浮起三百盞青銅燈,每盞燈芯都躍動著與陸昭胎記同源的金芒。

沈墨撫過腕間纏繞的星砂鎖鏈,銀藍光暈自指縫流淌:"前輩以月為枰、魂作子,卻忘了——"他忽地攥緊鎖鏈,冰晶在掌心凝成玉笛形狀,"月光照不透人心。"

葬骨窟·霜鏡臺

陸昭的指尖觸到祭壇裂紋,鎏金紋路自胎記蔓延如藤蔓抽枝。冰層下的景象令她屏息——九百具冰雕般的童屍沉睡在琉璃棺中,每具棺槨都纏繞著以桃木雕琢的鶴形鎖,鎖眼處嵌著星砂凝成的露珠。

"慕九娘當年盜走的何止嬰孩?"血詔傀儡的面具在月華下剝落,露出與陸昭如出一轍的眉眼,"她割斷的臍帶裡,藏著困住巫族千年的月光。"

冰面忽然映出幻影:慕九娘抱著啼哭的嬰孩立於祭壇,缺指的右手捏著半截玉簪。簪頭挑起的臍帶在月光中化作金絲,另一端竟延伸至地脈深處,纏住某座星砂鑄就的囚牢。

"這才是真正的'辰砂鎖'。"傀儡的鶴羽氅衣掃過冰面,九百盞琉璃棺應聲開啟,"三百世輪迴,不過是為今夜的雙月同輝——"

話音未落,霜鏡臺劇烈震顫。陸昭腕間的星砂鎖鏈突然化作流光,裹著她墜向地脈裂隙。最後一瞥間,她看見冰棺中的童屍眉心皆嵌著桃木符,符上硃砂寫著"沈墨"生辰。

九幽冥淵·星砂牢

沈墨的玉笛抵住冰棺,吹出的並非曲調,而是細雪簌簌的聲響。巫族始祖的殘影在笛聲中漸淡,露出冰棺內封存的真相——三百卷青銅簡懸浮其間,簡上密文與陸昭胎記的金紋嚴絲合縫。

"當年聖女剖心鎮魂,用的可不是星砂。"沈墨的笛尖輕點冰棺,銀藍光暈滲入簡牘縫隙,"她將半縷命魂化入月華,這才有了'辰砂鎖'。"

青銅簡突然展開,映出洪荒時代的月夜:聖女立於雪山之巔,將嬰兒託付給慕九娘。割斷的臍帶在月光中凝成金鎖,另一端纏住地脈深處的黑影。那黑影抬頭望月的剎那,陸昭在幻境中與他對視——竟是少年沈溟的面容!

"原來如此……"沈墨的玉笛忽生裂紋,"所謂渾天儀,不過是困住月光的牢籠。"

霜鏡臺·鶴唳

陸昭在墜落中抓住一縷星砂,鎏金紋路自掌心綻放如蓮。九百盞琉璃棺在此刻共鳴,桃木鶴鎖齊齊振翅,銜著的星砂露珠墜成珠簾。

"沈墨當年為何甘願入局?"血詔傀儡的聲音自珠簾後傳來,"因他知曉,唯有飼魂者的命火能煉化月光——"她忽然掀開氅衣,心口處嵌著的半枚玉佩與陸昭胎記共鳴,"就像你,從來不是器靈,而是……"

"而是月光本身。"陸昭接話,霜刃點地畫圓。鎏金紋路順著冰面生長,竟在虛空凝成渾天儀虛影。她終於看清儀軌缺角處的圖騰——正是沈墨後頸的日月印記!

琉璃棺中的童屍突然睜眼,九百道月光自瞳孔射出,在陸昭足下匯成星圖。圖中"破軍"星位亮起的剎那,她聽見地脈深處傳來玉笛的悲鳴。

星砂牢·斷絃

沈墨的銀藍魂血滲入青銅簡,簡上密文如螢火浮空。巫族始祖的殘影在月光中扭曲,露出星砂牢頂端的裂痕——那裡嵌著半根晶瑩的臍帶,表面流轉的金芒與陸昭胎記同源。

"好一招偷天換日。"沈墨的玉笛徹底碎裂,笛孔中飄出慕九娘遺留的血帛,"前輩以為用臍帶困住月光,就能永掌渾天儀?卻不知真正的月光——"他忽然握住臍帶,銀藍光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