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地球見穆營長神色驚惶,看來必然有些事故發生,急切地問道:“克拉瑪依鑽探分隊全部遇難了?”
穆營長使勁搖了搖頭:“這話真不知道該咋說,我是活沒見著人,死沒見著屍,只在地谷中見到了他們的壁畫。”
眾人聽得脊背發涼,但他們並不太清楚穆營長話中的真正含意:“莫非地下中存在了兩千多年的古老壁畫裡,居然描繪著那支失蹤的鑽探分隊?”
穆營長卻說不是,他不清楚情況自己也有些著急,但這件事情實在過於離奇,幾乎將他這輩子深信不疑的一切,都給徹底抹殺了,實在不知該如何說明。他又反覆描述了幾遍,也只表達出一個意思:“克拉瑪依鑽探分隊在地下消失了,那些人全都變成了壁畫。”
第二卷 蒸氣流沙 第七話 衰變
眾人根本聽不懂穆營長究竟想說什麼,只猜測他在地谷中發現了“克拉瑪依鑽探分隊”,那些人顯然遭遇了不測,但無論是死是活,怎會變成了地底的壁畫?
穆營長見眾人不解,就道:“這事死球了,我嘴拙,說也說不明白,你們考古隊總比我這行伍出身的大老粗見多識廣,自己到洞子裡看看去就知道了。”
宋地球透過這次艱苦的荒漠行軍,早已對穆營長的能力和為人有所瞭解,知道這是條鐵打的漢子,一貫謹慎沉穩,言下向來無虛,絕不會謊報軍情。宋地球便命其餘幾人帶上揹包和電臺,到大沙坂下的地谷中看個究竟。
“大沙坂”地區全是被流沙覆蓋的土山,千百年來,流沙不斷湧動,逐漸填塞了山體間的溝谷洞穴,但土層沙化風蝕嚴重,又要承受張力和塌方的影響,致使流沙下存在大量空隙,那座被土賊盜空的樓蘭王古墓,附近有片坍塌的沙洞,露出了沙土層下的洞窟,順路下行,就進入了巖壁聳立的地谷。
這地谷距離地表的流沙大約有三四百米,高處都已被土殼沙石填埋,難見天日,下邊是條天然形成的深澗,地面也都鋪滿了沙塵,呈南北走勢,平均寬度近十餘米,古樓蘭歷代先王的墓穴都分佈在這條地谷的兩側。至今還能清晰地看到那些裸露的岩層中,存在著劇烈扭曲的地質斷裂帶。細沙像是溪流般,斷斷續續從巖壁地裂縫中落下,也不知通著多少沙井、沙鬥。
兩天前透過無線電收到訊息,明確顯示那支來自克拉瑪依油田的“鑽探分隊”,早已抵達了大沙坂,可當宋地球帶隊趕到會合點的時候,卻發現空無一人,便推測鑽探分隊遇到了熱風流沙,很可能也躲到附近的沙窩子裡避難去了。
穆營長先前在周圍探路,也是為了搜尋鑽探分隊的下落,不想卻在地谷深處,發現了一些令他萬難理解的情況。那些詭異至極的事實令他毛骨聳然,感覺自己這輩子深信不疑的一切,都被徹底抹殺了。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看到的恐怖情形,只好帶著宋地球等人來到事發地點,也許只有這些懂科學有文化的知識分子,才能解釋克拉瑪依鑽探分隊究竟遭遇了什麼。
眾人跟著穆營長步入地谷。
隨著地勢漸行漸深,山體中脆弱的土層,開始變為半土半石,再深處幾乎全是堅厚的岩層,巖壁的顏色大多呈現灰白色。
最後來至一片狹窄的山壁前,穆營長忽然停下腳步,這裡漆黑一團。眾人藉著礦燈光束,見那石壁上似乎有十數個模糊的人形。離近了再看,壁中人形從頭臉面目,到衣服手足,乃至胸前“克鑽六隊”的字樣,皆是歷歷可辨。
眾人相顧駭然:“這些壁畫上的人形痕跡,確實應屬克拉碼依鑽探分隊,可那些人都到哪去了?他們如今是死是活?”
宋地球有種不詳的預感:“我看這壁畫並不清晰,人形臉部也大多扭曲模糊,誰能描繪這種東西?倒像是人身上所有顏色,經高溫瞬間熔化後,吸附在巖壁上的痕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