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地道口的第三個分岔,古亞羅密碼石門的右側——那個機關,你為什麼沒有開啟呢?”
酷拉皮卡回過頭來。他的神情浸在一片陰影中,沉的看不清晰。
“猶豫了那麼久,應該開啟才對。”庫洛洛道,“這不就是你夢寐以求的事麼——你的朋友全都安然無恙。死在地底下的意外,也並不算你違背契約。”
“你知道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他們的視線相互觸及。庫洛洛的眼眸深黑,眸光清澈亦如干淨無知的少年人。那份井水的清澈下沉澱著濃郁結垢的汙泥。
他當然知道。酷拉皮卡恨他,酷拉皮卡想要殺死他。
他也當然知道。那份機關是為了殺死闖入遺蹟的入侵者的,毒霧經年累月效用弱化了不少,但是,依然可以成功的殺死沒有念能力保護的普通人。
庫洛洛現在,就是一個普通人,
“沒有比這次更好的機會了——你為什麼不動手呢?”
酷拉皮卡嘴角被抿的發白。他緊握著拳頭,就像一隻炸毛的貓,下一刻就會暴起發出攻擊。
“啊,我知道了。”
庫洛洛漫不經心的笑起來。
他散漫的走向酷拉皮卡,那個少年繃直的身軀一動不動。庫洛洛雙手閒散的插在口袋中,探下身子恰好能夠湊近酷拉皮卡的耳際。
他撥出的氣息溫暖的,和那份掌握一切的自信語氣一起,無比溫和的抵達穿透了酷拉皮卡的耳膜。
“你捨不得。因為——
你愛著我啊。”
不可觸及的,從未被說出的,深埋在深徹骨寒的血腥之下的。
比謊言更加像謊言的,真實。
☆、一切都……
酷拉皮卡周身都顫抖了起來。
他竭力想要將反駁和咒罵說出來。但是喉嚨被心靈扼殺住了,他無法說出一個字,沒法說出一個“不”。
他尊敬著那個人,那是指路標和燈塔。只要那個人曾經存在過,酷拉皮卡就覺得自己不會迷失方向。
他憎恨著幻影旅團。
他憎恨著庫洛洛·魯西魯。
……他愛著“他”啊。
庫洛洛俯視著他。那個人俯視著他。恨和愛並肩存在著,既是溫柔,亦是殘酷。
他一直躺在那個山洞中,漆黑而看不見方向。那個人劃亮一根火柴後,整個陰暗、乾燥、悠長不見底的洞穴都亮了起來。而現在沒有光了,沒有劃亮火柴的人了。
已經,不知不覺的,就已經是第七年了。
他手指上的溫度並不寒冷也不太炙熱,覆蓋上眼瞼的觸感像極了順著山風流淌下來的陽光。帶著長久握著匕首和書脊形成的繭,修剪齊整的指甲,所有的,一致的,從眉心劃到下顎。
“告訴你一個好訊息吧。”
庫洛洛說,他的聲音像是隔著太過於遙遠的距離,模糊不清的要被風的嗚咽給吞嚥了。
“就算你扳動了把手,觸發了機關也毫無關係。”
星辰在那個人的眼睛裡。冰冷的,無機質的星辰。
“我死不了啊,因為——”
有什麼東西碎裂了。
酷拉皮卡的身子猛然間向後彈去。他緊促的拉遠了與庫洛洛之間的距離。念力就如同夏日膨脹的雲朵一般四散而開;連“凝”都不用使用,連感官都用不著調動,他的心臟處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感覺到了。
束縛庫洛洛的鎖鏈一瞬之間斷裂了。
“你還是如同孩童時期一樣的天真。”庫洛洛嘆息道,“就像不能隨意救助身份不明的傷者一樣——你不知道除唸的方式,也未有你瞭解的那般單一嗎?”
他心臟內來自於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