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想要這個年輕人接班,但絕不是現在。 現在他正是風光,又怎會容許他人越過他? 他心中猜忌稍減,好似一個慈父,“行了,既然受傷,這兩天就好生休養。等休養好了,再為皇上分憂。” “多謝師父。” 四目相對,心思如何唯自己知曉。 離開皇宮,姜與樂明顯感覺到又多了幾雙眼睛。 他泰然自若地上了馬車,然後馬車緩緩向他的宅子駛去。 路過胭脂鋪,他讓人停下。 尾隨的人見他進去忙要跟進去,結果他們剛剛接近,姜與樂便又拎著東西出來了。 他們只得慌忙隱蔽,等馬車再次行駛,才又悄然跟上。 等姜與樂入府,他們確定他不再出來,才在周圍找地方隱蔽起來。 然而,京城第一茶樓茗樓的包廂。 茶香嫋嫋,一副文弱儒雅像的年輕男子與一氣質威嚴的中年男人對立而坐。 良久,男人輕聲開口: “穆公公倒是與本官想象有所不同。” 謝鴻打量著姜與樂,讓他沒想到的是最近讓百官聞風喪膽的穆公公竟生得這般人畜無害。 若不說出去,還以為是哪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書生。 他雖未見過這個穆公公,但聽說對方武功高強,尤其一身輕功出神入化,殺人於無形。 自他出現後,本就畏懼監察司的百官越發人人自危。 “一副皮囊,能代表什麼?”姜與樂抬眸看向他,“謝大人不應該更好奇我約你所為何事嗎?” “所以穆公公今日找本官前來有何要事相商?”謝鴻順著他的話問道。 姜與樂也不在意,揚唇淺笑,“自是有生意與謝大人談。” “哦?” 謝鴻心生好奇,據他所知穆安是曹公公眼前的紅人,而曹公公與他一向不對付,怎麼會來找他合作? 很快,姜與樂就解開了他的疑惑。 “我助謝貴妃母儀天下,大人助我執掌監察司。” “據我所知曹公公本就有意讓你接替他,你讓本官助你,這是何意?”謝鴻目光銳利,似要從姜與樂臉上看出些什麼。 “呵!”姜與樂發出冷笑,毫不避諱地對上謝鴻的雙眼。“是啊,有意讓我接替。 他語氣輕嘲,“可是謝大人,曹公公今年不到四十,至少還可以執掌監察司十年。” “十年,人生有幾個十年?” 姜與樂語氣裡的不甘讓謝鴻一愣。 良久,他突然哈哈大笑起來,“穆公公野心倒是不小。” “就是不知道曹公公是否知道自己親手養了這樣一條野心勃勃的狼。” 謝鴻笑容玩味,同時看向姜與樂的雙眼帶上了防備。 姜與樂假裝沒看見,繼續笑道:“野心,前朝後宮,誰沒有野心?” “朋友沒有永遠的,利益卻有。” 姜與樂把續好的茶推向謝鴻,直直地望進他的雙眼。 “謝大人,嚐嚐這茶可滿意?” 謝鴻怔愣住,眼神落在面前熱氣瀰漫的茶杯上。 …… “這幾日皇上夜夜歇在延春宮,看來貴妃娘娘這是要復寵了。” “什麼復寵?難道這宮裡還有人風頭蓋得過貴妃?” “貴妃娘娘是地位尊崇,可皇上這般痴迷還真是頭一遭。據說貴妃娘娘還是皇子妃的時候都沒有這般待遇。” “哈哈,莫不是皇上突然發現貴妃娘娘才是真愛吧?” …… 林若煙走過小道,耳邊是宮人們嘰嘰喳喳的議論聲。 她總是顰蹙的眉頭這會兒愁思更重。 “娘娘,不過是些嘴碎的奴才說些有的沒的,何必放在心上。”彩蝶扶著她輕聲勸慰。 墨雨死後,她接替了她的位置。 若是往日她定會高興,如今她卻只覺如履薄冰。 現在誰不知道跟著惠嬪娘娘保不齊什麼時候就沒了命,有些有銀子有關係的,早就想辦法調離了玉華宮。 她心中嘆氣,臉上沒露出分毫。 “娘娘,天色也不早了,奴婢扶您回去歇息吧。” 然而,林若煙搖頭拒絕了。“我想再逛會兒。” 彩蝶等人心頭髮緊,逛?她們真是怕了自家娘娘逛園子。 到底林若煙是主子,她們就是再不願,也只能伺候著。 走著走著彩蝶就覺得不對了。 她怎麼感覺自家娘娘在往延春宮的方向走? 她悄悄抬眸,卻見林若煙神情恍惚,彷彿並不知自己做了什麼。 或許是她多想了吧。彩蝶在心中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