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啪嗒——”

一滴涎水滴落在臉上，粘稠腥臭。

打更人瞪著驚恐的眼珠，血絲上布，看著面前的乾屍被一劍封喉。

乾屍的眼珠凸出，全是眼白，四周爬著黑色細絲，眼眶鬆弛，兩顆眼珠子彷彿隨時會掉落。

“咚”一聲，乾屍倒在地上，露出了身後的白衣女子，一雙黑眸冰冷刺骨。

“還不快走？”

打更人似才反應過來，一邊噁心打嘔，一邊尖叫著從地上爬起來，一路摸滾打爬。

“鬼啊！鬼啊——有鬼！”

等人跑遠了，顏清才看向地上的這具乾屍。

這是一具成年男性的屍體，看得出生前長相不錯，不過此刻五官猙獰，大張著嘴，白色唾液控制不住流了一地。

發出陣陣腥臭味兒。

體內一絲血肉都沒有，面板乾枯緊皺，將骨相襯托得淋漓盡致。

“倒是個骨美人。”

顏清拔出劍，一道靈力落在乾屍身上，將其化為靡粉。

這種被吸食了血肉的乾屍，按理說是不會行動的，就是完完全全的死了。

應該是有人在背後操控。

空空——

一股強烈的陰煞之氣瞬間籠罩了這片區域，顏清凝眉看向城中心。

她感覺到，那裡是陰煞之氣的源頭。

這時，身後響起踢踏的腳步聲，十分詭異的統一。

顏清回頭看去，只見原本空蕩的街道上出現了不少人，有的正開啟門從屋裡走出來。

他們肢體僵硬，行動異常，面目呆滯，雙眼空洞無神。

像是被什麼東西吸引，失去了神智，正在上演一幕萬人空巷。

顏清飛身落到屋簷上，在高處她看得更遠，街道上正在匯聚越來越多的人，他們步履緩慢，但是人流的湧動卻並不慢。

他們前行的方向，正是城中心。

顏清有些疑惑，難道城中心就是陣法所在？

白日裡顏清去過城中心，那裡是一個巨大的廣場，中心有一塊七八米高的方形石柱，上面刻著靖城從建城以來發生的重大記事。

但是她並沒有在那兒發現任何陣法的蹤跡。

即使是用其他陣法將萬人血囚陣掩蓋，也會有能量殘留，不可能什麼都沒有。

想到這兒，顏清蹙眉，握劍的手不由地收緊，拇指壓在中指的骨節。

除非……陣法是剛剛才出現在那兒的。

可這根本不可能。

萬人血囚陣佈陣有多困難，不僅需要高階法寶作為陣眼，還需要為陣法提供源源不斷的能量來源，甚至畫陣所需的特殊材料需要用各種靈植、寶物來煉製。

哪怕是和她同等級的人來佈陣，也需要一年時間才能完成。

根本不可能瞬間成陣。

思忖間，街道上的人已經分成了兩波，其中一波人仍舊緩慢地朝城中心湧動，而另一波人的皮肉迅速乾癟下去，嘴裡發出類似野獸的飢渴呼聲。

等顏清回神，就發現自己被一群餓得嗷嗷叫的乾屍包圍了。

有的乾屍或許是真的餓慌了，竟然開始啃木頭柱子了，然後崩掉了一顆牙。

顏清：“……”

看著下方朝自己流口水的一眾乾屍，顏清皺眉，隨手挽了一個劍花，幾道劍氣將他們轟了個乾淨。

“噁心。”

“啊啊啊！”

身後，不知從哪裡爬上來一隻乾屍，與普通的乾屍不同，它有著更健壯的身體，雙目赤紅，歪著腦袋就朝顏清的脖子咬來。

“姑娘小心！”

不待顏清出手，一柄利劍飛來將乾屍的頭顱整個切下，骨碌碌滾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