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著蘇長安廢了雙腳,必然不能再掀起風浪,自己又是寧王殿下的親信,所以才對他不恭不敬!
是他錯了!
影五沒了方才的半分溫和,直視他發顫的身子,眼裡殺意濃重,嗤聲一笑。
“王爺始終是王爺,殺你一個卑賤小奴,輕而易舉罷了!真當我們長安王府好欺負?”
隨從這下徹底垂低了腦袋,“不,不敢!是我太囂張,得罪了王爺,實在對不住!”
他說著,幾個巴掌往自己臉上扇。
什麼尊嚴,在此刻都半點比不上小命!
“叮噹!”影五這才將劍扔掉。
這時,蘇長安喘了幾口粗氣,心頭髮痛,突然便咳嗽,“咳咳咳!”
他以手帕覆口,藉機咬破手指。
手帕再鬆開時,已全是鮮血!
蘇長安氣息奄奄,強撐著道:“今天實在不便,來日,我自會登門送禮!來人,送客!”
隨從不動聲色打量他幾眼。
見他臉色蒼白、身子孱弱又咯血,恐怕當真到時候了!
得了這點確認,他急忙躬身,道:“多謝王爺饒命!”便退出了王府。
蘇長安盯著他的背影,目光沉沉。
“狗眼看人低的東西。”
緩過氣的他舒服不少。
他擦去嘴角鮮血,抬手製止慌張的影五,“不必找大夫,我無妨。”
影五這才瞧見他大拇指的傷痕,瞬間瞭然。
“王爺,你剛才可嚇死我了!”
蘇長安疲憊閉眼,心頭一陣寒意。
原本,他以為自己帶病回京,能從此過上悠哉悠哉的日子。
卻不曾想,天子腳下的算計,遠遠比敵寇的利劍鋒刀更加恐怖。
那他的腿疾究竟是何人動的手?
他……又還能站起來嗎?
許久沒有聽見雲燦燦的心聲,蘇長安心裡都不安寧。
“影五,本王問你,這牲——咳——貓崽從何而來?”
影五一五一十答了。
“回王爺,後院院牆外撿來的。
影五恭敬回答,蘇長安的話卻把雲燦燦給整破防了。
【牲畜個球球!你才是牲畜!你全家都是牲畜!本喵是尊貴的燦燦大人!】
雲燦燦氣得摩拳擦掌,使出吃奶的勁捶打他!
片刻,蘇長安的一系列悲慘過往,又從她腦海轉過。
雲燦燦沉默了,心頭髮痛。
【算了……你那麼慘,我還是不罵你了,但願你現在能找到你的小侄子,否則,李竹鋒今晚可要拿他洩憤咯。】
【可憐你到死都不知,你在前線拼死拼活時,皇帝卻聽信讒言,視你為眼中釘、肉中刺,笑眯眯殺你全家,就連你那可憐的小侄子,也被戀童的李竹鋒帶走。】
雲燦燦腦海中剛閃過這念頭,蘇長安眼眸猩紅,額頭青筋暴起。
兄長和嫂嫂生前一直在京城,而自己年僅十五,就到邊疆去抗擊敵寇。
一別兩寬,十年之久。
再回首,兄嫂已經過世一年有餘,屍骨無存。
他原以為,他們的死只是意外。
卻不曾想,是遭皇帝陷害!
更沒有想到,兄嫂的骨肉居然得以倖存,還在李竹鋒那頭!
影五被他嚇了一跳。
怎麼突然就生氣了?
難道是因為懷裡的貓貓?!
“王爺!屬下現在就把這貓帶出去,您別生氣,可千萬小心身子!”
蘇長安搖頭,將小傢伙放進懷裡:“不必,這隻貓,便留在王府好生照看吧。”
他還想再聽什麼,卻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