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,太醫帶著藥粉來了玉泉宮。
那藥是昨日月離讓紫檀拿下去問太醫院的,今日太醫院就有了答案。
月離讓人把太醫請了進來。
來的太醫姓葉,看上去年紀也大了,頭髮灰白,神情嚴肅地進殿給月離行了一禮。
“葉太醫快請起吧。”
葉太醫將手中昨日紫檀交給他的東西奉上,裡面赫然就是與泥土摻在一起的藥粉。
“若臣猜得不錯,此物中有一名為解憂的芳草,解憂草如其名,有解憂舒心之效,但若是與一名為苦無的藥物混在一起服用便會有反作用,能讓服用者心性大變,變得暴躁易怒,甚至傷人。”
話音落下,月離只稍稍一想便知道這藥是用來對付誰的了。
暴躁易怒,性情大變……這不就是如嬪麼?
要說之前如嬪便是這種性子,陡然變得更兇悍了些也是沒人懷疑什麼的,可如今出了這種藥,就不得不把二者聯絡起來了。
還把這藥專門放在她的宮門前,想的是事情敗露之後栽贓陷害給她?
送走了太醫,月離問一旁的佩蘭:“侍衛和宮人可曾都問清楚了?”
佩蘭點點頭,只不過面上有些惆悵,她說:“娘娘,宮人侍衛們通通都問了一遍,都說那日情況混亂,沒注意到有誰到了玉泉宮這邊來。”
找不到人就抓不出幕後黑手。
月離有些犯了難,她想,難道這背後之人是之前就把藥放進她宮外的?
可看那藥粉還未完全混在泥土裡消失不見,明顯是最近才放進去的,而最近能有機會做這種事的時候也就是七夕那晚。
月離想得腦袋疼,最後乾脆不去想了,她讓人把紙筆備好,準備抄寫佛經靜靜心。
同樣的話太醫那邊也說給宋玄聽了,而放火的小太監也終於受不住刑罰,將事情全都招了。
宋玄看著紙上寫的那些話,平淡的目光湧現出一股冷漠的殺意,他動作極其隨意地把紙張折了起來,隨後才看著下方的太醫,問:
“這藥用多久會有效,可有挽救之法。”
太醫卻是搖搖頭:“回陛下,此藥作用於人的心腦,服用兩次的量以後就會有暴躁易怒的趨勢,用藥後難以挽救,如若用的藥量不多那還能夠稍緩一些,若是藥量大了,只怕是回天乏術。”
葉太醫答得很謹慎,他也在這宮中待了許多年,其中什麼樣的事都見過,一向知道答話不能往十成把握裡去,所以都往一個大概的方向去答。
宋玄聽他這般說著,手指輕輕撥弄了一下拇指上的玉扳指,輕描淡寫著繼續問:“太醫院要弄這藥可是難事。”
葉太醫聽聞此話,心神大動,他愣了片刻神才結結巴巴地回:“這藥、這藥雖不是禁藥,要達到效果還需別的藥材,藥方被太醫院禁了。”
他小心地看宋玄的臉色,低聲說:“不過若是陛下想要這藥,太醫院定當盡一切努力為陛下達成。”
宋玄的表情說不上滿意,他只留一句把事情交給葉太醫去辦,待到回宮之後便要這藥送到他面前來。
“是,微臣遵旨。”葉太醫應聲,隨之退下。
葉太醫出了殿門以後李知便走了進去。
他進去時殿中安安靜靜的,皇上正垂眸靜靜看著桌上的什麼。
他上前去添了茶,剛倒了一半的茶水便聽到皇上問起話來:“月修容那邊兒有什麼動靜沒。”
“回皇上,玉泉宮和往日裡一樣,聽說修容娘娘在抄經書。”
宋玄看他一眼,很快又把目光抽回來。
月離雖然喜歡看書,但其中並不包括那些晦澀難懂的經書,能讓她主動抄錄的,肯定是心實在亂,才想抄書靜心的。